卢胜德一听大喜,连邢海滨都在这个问题上铩羽而归,把顾诏送过去等于是羊入虎口。如果办不成,那说明顾诏能力有限,坐在招待科科长的位置上有些名不副实,可以好好的落一落他的面子,如果办成了,那就要深究他是如何把事情解决的,顺路带出顾诏跟维港黑社会有联系的内幕,那时候顾诏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是无可争辩。
顾诏就这样接受了卢胜德的通知,要求他跟“港人维护会”的人进行商讨,就某些人在晚上围堵办事处的事情协商个结果,以保证办事处人员的人身安全和夜晚自由。
“顾科长,时间紧任务重,希望你能在一星期内解决。”卢胜德得意洋洋的宣告完这句话,哼着走音的流行歌曲回到了二楼。
李梅看着卢胜德的背影,撇撇嘴,帮顾诏准备好港人维护会的人员简介,低声说道:“哼,小人得志,有他哭的时候。”
顾诏看了她一眼,笑道:“看来李梅同志对卢科长很有意见啊。”
李梅听顾诏说得调侃,连忙说道:“顾科长,你可不能给扣大帽子,主要是这个什么维护会,里面什么人都有,连邢处长都很挠头,拜托陆氏集团的陆老板从中折转都没有成功,所以……”
顾诏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我们现在很年轻,年轻的代名词就是有干劲。不一定邢处长解决不了,只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交给我们做下属的就可以了。你想想,邢处长整天要面对那么多的关系往来,怎么还有精力做这种事情?”
李梅一愣,顾诏这话可是太冠冕堂皇了。但是,大家现在多少都能看出顾诏跟邢海滨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友好的,邢海滨甚至还有维护顾诏的意思,那顾诏在背后都不会说邢海滨一星半点的坏话,连抱怨声都没有,可当真是深得官场三味,比老狐狸还老狐狸。
李梅想通之后,心里就多了个心眼,噗嗤笑道:“我可没说邢处长解决不了,只是告诉你,这群人很顽固,让人挠头得很。”
顾诏笑道:“如果他们真的让人挠头,他们也不会跟我们闹腾了,直接影响港督或者大英政府就可以了。我看啊,越是这样的人,其实内心越是惶恐不安,否则夜围办事处这种小家子气的行为他们也做不出来。我们先了解了解,找找突破口。”
李梅撇撇嘴说道:“说得倒是轻松,我看卢胜德就是准备给咱们小鞋穿。”说着,摇曳着腰肢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坐在那里生闷气。
顾诏微笑着摇摇头,低头观看着关于港人维护会的情况。越看,他越感觉很有意思,充其量是对维港回归内陆的恐慌心理罢了。港人有港人的习惯,像办事处里这些根红苗正的同志们却是不太容易适应,而顾诏有着几十年的经验,自然知道要解决这种事情,并不能仅仅依靠排外性来针锋相对,做什么事要抓住根子才是最重要的。
卢胜德想要给自己小鞋穿,那也要看他裁缝手艺怎么样,做不成小鞋却做得软硬适中,那顾诏自然就要老实不客气的笑纳了。
仅仅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也说明卢胜德因为苏西城的事情,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更或者说,简书记有些气恼,向洪右荷施加了压力。
想到这里,顾诏拿起内部电话,拨打了号码之后便笑道:“钱处长,我是顾诏,有些关于招待方面的工作,想向您汇报一下。”
“好的,二十分钟后来我办公室。”
顾诏跟钱忠江谈了两个多小时,等到商谈完毕,顾诏出门的时候,发现卢胜德在他办公室门口探出头来看向这边,脸上带着几分看戏的表情。
顾诏大度的向着卢胜德挥挥手,也没有说话,直接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