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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坚强哪里知道周筱妍,更不用说顾玉娇了。
置身老范家,他整天都在想如何在十里村树立家庭尊严,脑子里全是书上读来的那些话:每个人都是一座金矿,不逼自己一把,就不知道自己的能量有多么巨大!
但是,对于那些陌生的儿女私情,他原本不在意,现在却不得不正视。
于小莲趁黑抱住自己,半道上还拉着自己往桑树林里钻,这是小绵羊怀春,撞上狼都以为是郎啊!
爷们都不敢干的事情,她一小姑娘却浑然不怕,还说什么“今天晚上,你要怎么都行,我不怪你,天亮之后也不怪”。
如果不是后来控制住,真钻进了桑树林,夜漆黑,风正爽,说不定她就能把姑娘家的身子剥个精光,然后就地躺下,眼巴巴地央求咱给她来一个痛快的。
若是只管痛快,不管后来,那倒也无所谓。
可是,自己穿越而来,为的正是后来。后来娶了一个山村妹子,生下一批娃娃,守着枯藤老树还有那老黄狗,过上了安贫乐道的悠闲生活?
那这穿越还有什么意思?没有任何意思!
而且,男女之间,只要干了那事,就像打开了身体**的洪闸。
这个道理,十五六岁的初中生都懂,何况自己这个将近二十岁的小伙子呢!
这不,如往常那样坐于破石墙上俯视十里村,一不经意间,忽然瞥见坡道上走来的于小莲,范坚强几乎就想越墙逃跑:这里虽然不是“一览众山小”的绝顶之处,但也是人迹罕至的山腰,于小莲若再犯花痴,说不定能比那晚还厉害,看到墙角,腿脚就走不动路,那可怎么办?
于小莲老远就看到了范坚强,气呼呼地喊:“想跳墙逃跑?不怕摔死,你跳啊,跳啊!我告诉你,你跳下去,掉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坟。那道墙后面,就是深不见底的山洞——”
范坚强早知道这后面是深不见底的山洞,当然不会跳。
但听了于小莲的话,他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便道:“你就这么巴望着我去死?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样的。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小姑娘的心,也跟针似的?还带毒的呢!我想跳墙逃跑?有必要吗?真是笑话——”
何曾听过八两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于小莲顿时就把之前的闹心事忘却了,喜出望外地抢话道:“我就知道你肚子里有墨水,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嘿嘿,真奇怪,我都被你说成这样了,心里却没有气,一点气都没有呢。”
范坚强刚想再说什么,却见于小莲身后的坡道上冒出一个脑袋来,慢慢地,整个人都走进了视线,分明是一个有几分打扮的陌生小姑娘。
而且,眼前这小姑娘,显然不是十里村的。
正纳闷着,那小姑娘忽地抬起下巴,使劲儿地喊:“范八两,你个挨千刀的,总算让我找到你了!嗨,你还挺悠闲的嘛,老同学爬山涉水,不远万里来找你,你不亲自接驾就算了,见到我却还是不闻不问,叫什么事嘛?傻什么眼呀?本姑娘姓周名筱妍,高一那会儿,坐你前面的那个。快下来,下来拉我一把,我累得都快没气了——”
周筱妍所谓“爬山涉水,不远万里”,自然是夸张之词,不过是认为跟眼前这个高一时的同班同学很熟悉,而故意开玩笑罢了。
何况,如此辗转颠簸,终归找到了,她内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起初,范坚强是惊讶的,还皱起眉来。
可听了那一番类似自我介绍的话语后,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来的,大概是八两的高中同学,而且是城里来的女同学。
哎呦,你这个穷小子,这些日子以来,没见你有任何一个要好的哥们,却挺能招惹姑娘的。莫非,姑娘家天生就充满母性,越是经常被人欺负的小子,她们越是心疼?范坚强默默地想。
考虑到现实已经是这样,不如就顺势而为,范坚强假装微笑起来,并跳下破石墙,打算前去迎接,为的就是避免生出不必要的枝节。
但他这一跳,却把于小莲跳停住了。
只见于小莲略微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身去,迎着周筱妍一阵顺坡小跑,近前居然伸出热情的细手来:“来吧,我拉你一把!”
周筱妍明显感到意外,犹豫不决地伸出手:哎呀,妈呀,这一路上山,光见你撒腿走得飞快,理都不理我。这会儿,倒是热情起来,真是别有用心呀!
是的,于小莲还真是别有用心了,因为她生怕那刚刚从破石墙上跳下来的臭小子,真去拉这个城里来的姑娘的手:才不让你摸八两的手呢,要摸就摸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