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正是俞咨皋和沈有容,方才刘承禧率武进士们在茶棚里等待英雄救美的时机,他俩偷偷溜出去找巡城御史报了案。
武进士们全都诧异无比的看着这两个同伴的异类,刘承禧she来的目光更是yin冷无比,恨不得一口将两个“叛徒”平吞了。
沈有容那个尴尬呀,只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刚才悄悄报案还托那巡城御史保密,没想到转眼人家就把他们卖了——不过话也说回来,在三甲出身的御史眼,两个武进士算个鸟mao,人家干嘛替你们保密?
俞咨皋倒是神se坦然,将沈有容一扯,大步流星的走出来:“不错,正是我悄悄去报案的,刘世兄所作所为,我俞某人瞧不过眼”
“好、好承禧你jiao的朋友,果然深明大义”刘守有话里带着深深的寒意,眯着眼睛把这两个武进士好生打量打量,心头盘算怎么摆布两个刺头()。
张昭、庞清、冯昕这几个刘守有的亲信堂上官,更是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俩,脸上已是冷笑连连:哼,得罪了刘都督,叫你们死都不晓得怎么死的现而今京营里头指挥满街走、佥事多如狗,区区武进士连狗都不如,nong死你两个不比摁死只蚂蚁更难
张公鱼由随从扶着从马背上爬下来,跑太急,弯腰喘息半晌,这才上前施礼:“刘都督,秦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儿?方才听说漕帮与崔四的人马当街殴斗,这里的尸首莫不是互殴而死的?”
是个人都能看出那些尸首不是互殴而死,斗殴能在xiong口打出个血窟窿?张都堂这是替老把弟开脱呢。
刘守有在朝堂也是仅次于冯保、张居正的一派大佬,勋臣贵戚、部尚书这种级别的他当然要给点面子,张公鱼是新提起来的佥都御史、清流当名声又不显著,刘都督哪里把他放在眼里?当即**的给他堵回去:
“张都堂年纪不大,这眼力劲儿可差了老远,这些个尸身明明是令盟弟下令,他的亲卫开枪打死的,哼哼,本官身为锦衣都督,这就要把锦衣卫目无法纪、行凶杀人的败类带回去审问”
张公鱼看了看秦林,下定了决心就算拼着不要官帽子,也要来一回“徇si枉法”,无论如何都要把秦林放了,不能叫他落在刘守有手里。
谁知秦林对张公鱼打的眼se视而不见,反而老老实实的承认:“对,刘都督说的没错,这些黑衣匪徒都是本官下令打死的。”
“张都堂还有何说?令盟弟自己都承认了,哈哈”刘守有格外得意,这天子脚下随意开枪杀人,就算秦林圣眷隆重,也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啊。
张公鱼张着嘴巴,刘守有是大特务头子,当然晓得他和秦林是盟弟,要在这位锦衣都督面前公然耍赖、回护盟弟,却不是轻易能做到的()。
秦林突然桀桀jian笑,指着刘守有捶xiong顿足,一副笑意万般难忍的模样。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张公鱼、李建方等人,都寻思秦林是不是强作欢笑拖时间。
“杀人是杀人,可本官杀的是白莲教逆匪”秦林将袖袍一甩,忽然正颜厉se起来:“邪教妖匪为报复本官,故意假扮刘都督嫡子,勾结京城恶霸崔四,意图劫走本官家眷,这些妖匪本官不但该杀,而且杀得好、杀得痛快”
杀得好、杀得痛快东便men水码头上的百姓、船工、力夫,齐齐在心头跟着道一声好,崔四爷手底下这拨流氓地痞恶霸,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啦
刘承禧却是笑得直打跌,虽然被秦林打得像个猪头将夜5200,似乎还开心得很:随便走到哪个衙men,连滴血认亲都可以,谁敢说他不是锦衣都督刘守有的嫡亲儿子?姓秦的竟然一再胡说他是假扮的,岂不是理屈词穷了?
“秦某人有失心疯,生怕刘都督不下死手对付他” 张昭、庞清、冯昕都这么想。
孰料秦林不慌不忙侃侃而谈:“众所周知,刘都督嫡子承禧贤侄,刚刚在武举殿试夺得头名,陛下钦点武状元,乃是勇冠三军的熊罴之士……”
刘承禧听得秦林夸自己,把xiong脯子ting得老高,心说你这时候才晓得讨好本少爷?晚了
刘守有的脸se却是越来越严肃,眼睛也眯了起来,隐隐猜到几分不对劲儿。
秦林突然将刘承禧一指:“而这个家伙,身手莫说打不过本官,连本官手下并没有学过武功的校尉都打不过,方才瞧见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分明就是个假冒官眷、图谋不轨的白莲妖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