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李皇亲看着无趣,咱们就卷起来吧,这画儿很长的”冯保和朱应桢说着,就要把画卷起来。
“要看就看全嘛!”,秦林突然走过来,从朱应桢手里接过画轴的一端,拿着呼啦啦就一个劲儿的展开”还不怀好意的笑道:“下官倒是想看看国宝的全貌呢。”,秦林突然插进来,那十六尺长的画幅就哗啦啦的快速展开,冯保心脏猛的一缩,只觉得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几乎要当场哀号起来:秦指挥,手下留情!
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督公”大明朝最高权力金字塔尖端的四个人之一,这时候却可怜巴巴的瞧着秦林,哀求他不要赶尽杀绝,心头已是狂叫:“秦长官,我连嫡亲侄儿也打了,你伪造先帝御笔、玺印我也没揭破……”,等冯保哀恳服软之意溢于言表,秦林这才哈哈一笑,不再一个劲儿的展开卷轴,而是重新将它卷起来,塞进朱应桢手里面()。
我的妈呀!冯保脑门上汗水湿答答的,整个人差点儿就虚脱了,因为只要画幅再展开一两尺,他提在画面空白处的题跋就要暴露于众人眼拼了!
是的,一开始清明上河图就是冯保倚仗权势贪墨的,他外联张居正、内受宠于李太后”万历帝尚且让他三分,连张诚、张鲸这两个略知内情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都不敢声张”这画儿不是稳稳揣在荷包里吗?
所以他毫不顾忌的以真正的主人自居,洋洋得意的在画面上书写了一大段题跋,结果当秦林设计促使李伟出人意料的向李太后讨要名画时,冯保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不交画儿吧,内外各方交迫;交出画儿,上头分明有他以主人自居的题跋,怎么解释?
将题跋挖下来,或者用墨涂掉?拜托,那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冯公公更要被天下人笑死了!
于是冯保选择了硬扛,把借这次出售宫中珍宝为名,搜罗的别处珍宝都退了回去,包括长公主朱尧媒的四件宝物,唯独瞒下清明上河图,试图蒙混过关。
秦林呢,徐辛夷出马叫朱尧赎帮个忙,长公主当然不会拒绝,而张小阳在内官监任职,以他的关系,在长期无人使用的御书房暗格中放一件东西,实在是再轻松不过了。
结果后来冯保一步错、步步错,从他将那卷黄绫卷轴拿在手中的一刻开始,他就没有了任何翻身的余地,只能任凭秦林牵着鼻子走。
迫于无奈,当秦林要求展开卷轴观看的时候,冯保只好借口办手续,匆忙用此前偷走的清明上河图真迹换下了里头装的假画,然后拿来交差。
这真迹卷轴上,便有他的题跋,所以秦林突然要展开全幅卷轴,冯保就慌得手足无措。
好在秦林总算没把事情做绝,冯厂公这次有惊无险,只是浑身上下被冷汗浸湿,几乎晕死过去()。
朱应桢向李太后谢恩之后便离开,秦林也行礼告别,刚转过一重殿宇,身后有人追来,声音阴恻恻的:,“小子,你敢伪造御笔、欺君罔上!”,秦林回头一看,追来的是冯保,便笑道:“老贼,你敢监守自盗、贪暴国宝!”,“罢罢罢,咱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冯保终于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秦林笑着点点头,长揖之后,追着朱应桢而去。
徐爵、冯邦宁、陈应凤也追过来,没听见冯保和秦林的对话,上前告状,说秦林当着李太后骂冯督公。
啪、啪、啪!三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甩到他们脸上,冯保皮笑肉不笑的道:“小子们,收敛点,今后咱们和秦长官井水不犯河水。”
啊?徐爵、冯邦宁面面相觑,冯督公的话里话外,似乎说秦林有资格和他分庭抗礼?这简直叫人太匪夷所思了吧!偏偏冯督公就在眼前,亲口所说,绝无半分虚假。
站在殿宇高高的台阶上,瞧着秦林的背影消失在红墙黄瓦之间,三人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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