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凯这才缓了口气,又想起更重要的一件事,道:“你先马上和瑞宁公安口联络沟通,我去瑞宁探望一下明远同志。”他原本是想先弄清楚陈明远的伤情,这样自己过去的时候心里也有个底,可一想,就决定立即过去。
陈明远的身份和背景非同寻常,又是宁立忠和陆柏年在东江省的重要嫡系,发生这种事情,已经让省里头很是不满了,这时候如果自己还不能在第一时间赶过去探望,表明态度立场,那怕是等不到主动请辞,就要先挨板子
混迹省府高层十几年,罗凯很懂得揣摩领导的心思,从陆柏年刚才那极其严厉的措辞中,就知道此次轻易是糊弄不过去了
胡万德满口应允,正要和谷阳和双双离去,忽的想起什么,又征询道:“市长,您看这事要不要和梁书记那边通个气……”
罗凯的眉头一蹙,事到如今,怕是梁启茹那里也一早收到风声了,却迟迟没有丁点的反应,实在有些诡异,想了想,就道:“你先去请示一下梁书记的意见,嗯……就说我已经赶去瑞宁了。”
想起前阵子,黄世绅离奇的出逃,罗凯的心头再次弥漫了一团阴霾,一时也难以确定,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梁启茹究竟是扮演了怎么样的一个角色呢
翌日,刚刚天光大亮,就陆续有成群结队的人赶来医院了。
毕竟,案件性质过于严重,体制内的小道消息又是传得最快,短短一个夜晚,这消息就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甚至许多人来之前,就早把陈明远的病房号都打听清楚了。
叶万顺却是来得最早,天没亮,就提着一个大果篮风尘仆仆跑了过来。
昨晚由于叶晴雪执意要留下来,尹庆宁只好联系了叶建文,得知女儿险遭不测,叶万顺吓得够呛,直到看到女儿安然无恙才稍稍放了心,可转眼一看到陈明远那五花大绑的包扎,顿时皱苦了脸。
经过一夜的修整,陈明远的精神倒是不错,坦然笑道:“皮外伤,不碍事
“这、这到底怎一回事”叶万顺唉声叹息道:“瑞宁的治安一向都不怎么样,但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档事,简直太无法无天了……”说着,语态诚恳地致谢道:“陈县长,这次多亏了有您在,否则阿雪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
唉”
“应当的,换做是其他人,也会这样做的。”陈明远宽慰了两句,瞥见叶晴雪满面的倦容,就道:“折腾一宿,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看叶晴雪欲言又止的,就提醒道:“再过一会,来看我的人就多了,你留在这不合适。
叶晴雪也清楚等会过来探视的人肯定络绎不绝,此刻又被父亲和弟弟一番规劝,只得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眼波泛着复杂的意味,轻声道:“那我先去医院开个房间休息着,你有事就来个电话……”
尹庆宁却不解风情的插嘴道:“放心吧,叶姐,这有我看着,等会桃子也来照顾了,不会出岔子的。”
叶晴雪的樱唇翕动了两下,又深深望了眼陈明远,就转身离去了。
陈明远看在眼里,却没多说什么。
果不其然,叶家人前脚刚走,后脚病房的门又被人推开,在熊路涛的率领下,常委班子以及各副县长、部门机关头头几乎把病房挤得水泄不通,直到医生提醒,才打发了一些人回去。
“陈县长,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熊路涛关切地打量着陈明远的情形,脸色焦急,比自己的亲人生病住院还要紧张,“昨天下班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今天就住院了,早上我听到这消息,都吓得魂不附体了”
陈明远笑笑:“皮外伤,不要紧的。”
熊路涛摆摆手,转头询问了一下医生,指示道:“陈县长是我们瑞宁的顶梁柱、基石,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困难,务必要保证陈县长伤情的快速痊愈”旋即,又声色俱厉道:“众目睽睽的,竟然有歹徒胆敢袭击县委领导,宋局长,你知不知道这性质是何等的恶劣,啊?这瑞宁的治安工作都是怎么搞的?
宋彪暗骂着熊路涛是事后充好人,脸上却愧疚道:“这都是我的失职,是我没有把工作做好,才导致曾陈县长被歹徒袭o击受伤”
“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陈明远打圆场道:“暗箭难防,别说宋局长了,连我本人都难以料到会忽然冒出来这么胆大妄为、恶贯满盈的凶徒
宋彪看熊路涛暂时消停了,就汇报道:“熊书记,经过我们警方的连夜审讯侦破,这起案o件基本已经调查清楚,昨夜袭o击陈县长的歹徒,共十名,目前已经被我们警方全部控制,领头的人叫汪伟军,经过审讯调查,汪伟军承认袭o击陈县长是受人指使的,指使人正是下黄村村民黄天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