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的话如同星火一般点亮了陌兰玖夜的眸子，那双夜色深沉的瞳孔焕发出了异样的神采，仿佛透过凌洛的身体看向她内心深处的灵魂。

“是她吗？”

陌兰玖夜那样小心翼翼的问出这三个字，仿佛再大一点声音就会惊扰到谁一样，这样的他让凌洛也觉得心中酸涩无比。

能够让曾经那样风华灿烂、妖媚动人的陌兰玖夜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除了爱这股强大的力量以外，凌洛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原因。

“嗯。”凌洛轻轻的点头回应，却是微微侧过头去，不想让自己湿润的眼睛落入陌兰玖夜的视线之中。

原本凌洛以为，她既然并不喜爱陌兰玖夜，见到他也就不会如何心绪动荡，可以无比理智的劝说他回归生活，可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凌洛心中的想法便如废弃大楼一般瞬间崩塌。

虽然陌兰玖夜对于凌洛来讲一直都是一个非敌非友的存在，虽然是因为这身体之中的相同灵魂和容貌而引得他的注意，但凌洛却能够对洛雪的感觉感同身受，他的珍惜、他的关爱、他的委屈、他的难过，凌洛统统都清楚的了解，在心底深处她也许早就已经将陌兰玖夜当做是一个朋友了，可惜她拥有的只是曾经属于洛雪的记忆与感动，却始终不是那个他放在心上的纯白少女。

洛雪直至生命尽头都没有升腾出一点怨恨陌兰玖夜的念头，她只是感叹命运捉弄，无法让她像平凡女子一般与心爱之人相知相守，离开尘世的唯一想法就是希望心爱的他可以在她离开之后彻底放下执念，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可洛雪终究是太过天真，她以为自己承担下背叛之名便可以让陌兰玖夜怨恨，这样就可以让他忘却曾经的爱，可她却忘记了，不管是爱或是恨，都无法逃脱“在乎”这两个字。

也正是因为面对着永远失去所爱的事实，才让陌兰玖夜彻底明白了自己心中的真正想法，那就是只要洛雪好好活着，哪怕她真的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爱情，与别的男人相爱成婚，陌兰玖夜都可以逼迫自己接受，只要她能够活着。

凌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用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望着颓败衰弱的陌兰玖夜，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质问，“你觉得看见你变成这个样子，洛雪会开心吗？”

“我曾经做了许许多多的错事，也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当知道你回来的消息时，我第一次不再渴望杀人，而是想着你的脸彻夜难眠，一心只想要找到你，希望一切都能够从头来过。”

陌兰玖夜的眸子望着无边无际的迷迭花海，表情是飘忽虚渺的，但他的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真挚与诚恳，将一直藏在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也许是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虽然与洛雪有着相同的灵魂与容貌，却并不是同一个人的关系，陌兰玖夜竟然起了许久都没有过的倾诉之心，想要将自己所以埋藏在心底的话都对她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