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了耸肩膀,严战勾唇凉笑。在别人的家里调戏别人家的老婆,他似乎没有违和感。偏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权少皇一眼,噙着笑容,越过占色就往外走。
占色一怔,转头看着权少皇一张阴恻恻的脸,总觉得让严战这么滴着鲜血走出大门实在太不合适了,眉头皱了皱,又小声喊。
“四哥——”
权少皇懒洋洋地走近,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
“怎么了?宝贝。”
占色眉心拧了拧,好笑地看着他,心里猜度着两个人在书房里有可能发生的事儿。
“……你把人给打了一顿,还不肯留人吃一顿饭?”
权少皇浅眯着眼子,低头,拍了拍她的脸,似笑非笑地说:“宝贝儿,严总他是大忙人,寸秒寸金,咱们锦山墅耽搁不起。走了,咱们开饭去!”
心下一愣,占色迟疑,“这样真的好吗?”
权少皇低低一笑,沉下声来,“放心,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说完,他又冲严战的背影喊了一嘴,“严总,锦山墅欢迎你下次再来做客。不送了!”
严战脚步顿了一下,转过头来,“在失败者面前炫耀,很可耻!”
哈哈大笑着,在占色的疑惑里,权少皇拽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大步往餐厅走了。
与权少皇想象的不同,对于严战在书房受伤的事儿,占色事后一句话都没有再提。好像压根儿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事儿就那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而那天晚上的庆祝活动,由于没有了搞笑的艾伦小姐,热闹的气氛好像都少了很多。大概出于女人对女人的同情心,一餐饭吃下来,那一盘由艾伦亲手做出来的‘夫妻肺片’,无数次被追命和孙青轮流转到了铁手的面前。更诡异的是,大家伙儿好像都心有灵犀一般,都不动这盘菜,明示暗示都让铁手无论如何要尝尝。
奈何,郎心似铁。
铁手愣是一筷子都没有夹。
狠心若此,也算世间少见。
饭后,占色找个机会堵住了铁手,踌躇再三,终于还是开口了。
“手哥,艾伦她为了调出那麻辣鲜香的拌料,学了很多天。她很用心,人也很好!”
她自认为说得很明白了,可铁手却没有给她任何一句与‘夫妻肺片’有关的答案。只是拿一双情绪不明的眸子看着她,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不安,高大的身躯僵硬在她面前。
“嫂子,好人有很多,却与感情无关。”
想到那档子事儿,在铁手平静的眼神儿注视下,占色竟有些不太自在了。心慌了一下,她找了一句国际通用的语言来圆场,“手哥,人都得往前看。”这话她说得含糊,像是在无意识地喃喃,末了,又重复了一遍,“对的,都得往前看。”
铁手察觉到她的情绪,目光更加暗淡,挺直的肩膀往下略沉。
“嫂子,如果她需要别的帮助,我自然义不容辞,唯除感情我……没有了。”
占色嘴唇牵了牵,与他对视几秒,终究没有再说话。有些事情不是当事人,就不能明白个中滋味儿,她这么上来劝和,完全出于对艾伦这么久付出的同情。认真说来,没有半点立场。既然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不如闭上嘴。
“那,你自己决定……”占色淡淡一笑,准备离开,“我去看看十三。”
“嫂子慢走!”
铁手面色镇定地侧过身体,看着她转身而去的背影,思绪沉了又沉。
其实,他与艾伦都一样,总是看见别人的背影发呆。一样执著于自己的执著,却没有任何办法去背弃执著。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执著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说出口。
当一个人的情绪沉淀在一种忘我的境界中时,常常会忽略了时间的存在。
一不小心,一天又一天过去了。
锦山墅灿然的阳光下面,树荫不知不觉又浓郁了。
盛夏了。
一晃眼间,离占色去参加公安系统岗前培训的时间就近了。
她是一个懂得‘居安思危’的女人,为了不临阵磨枪出洋相,事先就有准备性地温习了一些岗前培训时会讲到的法律书籍,同时,因为之前小产过,这些天来,她都在接受权少皇专家的指点,系统科学地进行身体机能的恢复训练。
如此一来,日子就颠了。
前一段儿做月子的时候,她整天想着出去透透气。现在有时间出去玩了,她却又觉得没什么兴趣了。她本就那种能安于平静的女人,除了忙些家庭琐事和准备培训事宜,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锦山墅里。
与她一样,有了她在家里,权少皇的应酬明显比过去更少了。能推的都推掉,事情做完第一件事儿就是回家陪老婆,惹得不少人背地里笑话‘妻管严’,却也甘之如饴。潜意识里,两个人都非常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家。一起陪孩子,一起玩游戏,一起做夫妻爱做的事。生活方式慢慢趋于稳定。而较之以前的日子,似乎更为恩爱与融洽了。
在小十三的面前,占色是个好妈妈,处处充当着老母鸡的角色。然而在权四爷的眼睛里,却把她看得比儿子还要小,把他所有的温暖与宠溺都用到了她的身上。捧着,哄着,小心呵护着,害怕她受到一点伤害。相反对待他们的儿子,他更像哥们儿,永远老气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