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枫等人还未走到林边,听那怪鸟又是咕、咕、咕的叫了三声,突然异声大作,有似风撼长林,万木齐振。南琴脱口叫道:“奇怪,怎么有这许多蛇儿?”张枫突然转身,轻轻“噫”的一声,俯身在草丛中一捞,右手两根手指夹住一条两尺来长的青蛇提了起来。黄蓉刚叫得一声:“蛇!”张枫左掌连着在黄蓉和秦南琴肩头轻轻一推,将她们推出数尺之外。
草丛簌簌响动,又有几条蛇窜出,张枫湛泸剑连挥,每一下都斩在蛇头七寸之中,剑到立毙。黄蓉正喝得一声彩,突然身后悄没声的两条蛇窜了上来,咬中了她背心。张枫知道这种青蛇身子虽然不大,但剧毒无比,一惊之下,刚待设法替她解毒,只听得嗤嗤之声不绝,眼前十余丈处万头攒动,群蛇大至。张枫左手抓住秦南琴腰带,右手拉着黄蓉的手,飞步入林,见左首一株古槐枝干挺拔,树叶茂密,足可容身,当下双臂一长,分别搂在二女腰间,跃上那古槐一枝突出的粗干。
三人坐定,张枫俯头黄蓉时却是脸色如常,心中又惊又喜,忙问:“觉得怎样?”黄蓉笑道:“没事。”秦南琴见两条蛇仍是紧紧咬在黄蓉身上,惊惶中忙伸手去扯。张枫待要喝阻,叫她小心,却见秦南琴早已拉住蛇尾扯了下来,见蛇头上鲜血淋漓,已然死了。张枫一怔,随即会意:“不错,黄岛主的软猬甲当然给了你。”原来两条蛇都咬中了软猬甲上的刺尖,破头而死。待秦南琴伸手去扯另一条蛇时,松林中已有几条蛇钻了出来,只见成千条青蛇从林中蜿蜒而出,后面络绎不绝,不知尚有多少。
忽听得松林中几下怪声呼啸,三四十个白衣男子奔出林来,手中都拿着一根两丈来长的木杆,嘴里呼喝,用木杆在蛇阵中拨动,就如牧童放牧牛羊一般。一个白衣书生缓步而出,手摇折扇,径行穿过蛇群,身后带着四位二十二三岁年纪,眉清目秀,身着一色白袍,颈中都翻出一条珍贵的狐裘的女子。
张枫到这种阵仗心中大震“这不是欧阳克和他白驼山的蛇阵吗!他们怎会在此?!”
这时那怪鸟又叫了三声,这次声音近了,听来更是锋锐刺耳。张枫等人见到那些白衣男子声音极为惶急,似乎蛇群突然不听号令,约束不住。
张枫料到是欧阳克驱使的蛇阵,倒也不觉怎样,黄蓉和南琴却从未见过如此声势,只惊得心跳足软,两女牢牢抓住张枫的衣袖,那敢放手,但见蛇群四面八方的乱蹦乱窜,似乎地下烫热异常,停身不住一般。月光之下,成千成万的青蛇黑蛇跃起跌落,跌落跃起,竟无片刻安静,有如一大锅泡沫翻腾的沸水,蔚成奇观。
蛇群汹涌而来,无穷无尽,同时众蛇奴的哨声也是响成一片。只见那三四十名白衣男子抢进林来,手持长杆拚命挥打,却那里再能将蛇群列成队形。
南琴偷眼瞧张枫,见他脸露微笑,好生佩服他的大胆,突然间耳鼓一震,全身毛发直竖,原来那怪鸟忽发奇声。说也奇怪,蛇群登时伏在地下,一动不动。刚才群蛇飞腾跳跃固然令人惊心动魄,而这时万蛇齐僵的情景,却更显得怪异。
那些白衣男子舞动长杆,口中哨子吹得愈急,群蛇却毫不理会。只见欧阳克做个手势,余人登时挺杆而立,停哨不吹。欧阳克向空作了个揖,高声叫道:“在下白驼山少主欧阳克,道经贵地,有眼不识泰山,不曾拜访英雄好汉,请瞧在我叔叔白驼山主欧阳先生脸上,高抬贵手。”
张枫见他疑神疑鬼,暗暗好笑,却不理会。欧阳克见无人回答,隔了半晌,又说了一遍。这次说话凶得多了,隐隐含有威吓之意,一面四下留神打量,瞧见了地下树影之中张枫三人的影子。这人极是阴险,当下假作不知,反而背向古槐,低了头打拱作揖,突然间一声大喝,双手向后齐扬,四枚银梭激射而出,向槐树上射去。
若是换作旁人,势必要中他算计,但张枫此时武功何等精湛,月光下见几枚银光闪闪的暗器飞来,顺手一抄,叮叮当当一阵响,将四枚银梭都抄在手中。欧阳克见暗算不成,大感气馁,回身喝道:“树上是何方高人,请通姓名。”张枫不去理他,双手一挥,四道银光飞出,噗的一声响,欧阳克只感虎口一震,手中的折扇被四枚银梭同时打中,断成五截,这一来,欧阳克更是害怕,知道若非对方手下留情,只要将银梭对准自己身上射来,那里还有性命。
这时他决计不敢再有甚行动,但蛇群被人制住,倘不设法带走,把花了大心思的蛇阵舍弃与此却又不舍得,但若出言苦苦哀求,则失了白驼山身份,正自彷徨无计,鼻中突然闻到一阵芳香,胸口登时舒畅无比,只见群蛇忽尔抖动,昂起了头向著空中。
欧阳克只道张枫解了制蛇之法,急吹木哨,要驱蛇逃走,但觉香气愈浓,来自上空,一抬头,猛见一团火光从空扑至,迅速无伦,落在身前。欧阳克吓了一跳,急忙跃开,定神一,那里是火,竟是一只全身血红的鸟儿,这鸟身子只比乌鸦稍大,尖喙极长,约有半尺,站在当地,游目四顾,虽只一只小小鸟儿,却似有极大威严。那股异香,就从鸟身上发出。
黄蓉见这红鸟模样甚是可爱,通身殷红,竟无一根杂毛,月光下见它一双眼珠就如珊瑚一般,也是红的,兼之身上芳香无比,忙对张枫说道:“枫哥哥,你帮我捉住它好不好?我要养着它。”“蓉儿莫急,我的好了。”张枫拍拍她的手应道。
群蛇见了血鸟,起初吓得簌簌乱抖,但随即又均僵卧不动。血鸟咕的叫了一声,蛇阵中出来四条大蛇,游到血鸟身前,翻过身子,肚腹朝上。向鸟长嘴一划,四条大蛇的肚子立时裂开,血鸟连啄四啄,将四枚蛇胆吞入了肚中。众蛇奴得又惊又怒,欧阳克手一扬,一枚银梭向鸟打去。张枫吃了一惊,只怕他伤了鸟儿,顺手在槐树上抓下一根细枝,用手指弹了出去。
这细枝虽然轻飘飘的,但在张枫指力激送之下,去得比那银梭更快,在血鸟身前五六尺处与银梭一碰,一齐落在地下。那血鸟极是灵异,一见银梭和树枝的来路,已知有人暗算,又有人从中相救,向著张枫等人的方向点了点头,忽如一道火光,斗然间向众蛇奴扑去。欧阳克见它来势快速,双手一扬,又是四枚银梭飞出,两前两后,直向前射,这一次双方凑拢,一瞬之间就已碰在一起,张枫待要相救,已自不及,心中只叫得一声:“可惜!”却见那血鸟双翅向下一扑,将两枚银梭打在地下,不等随后两枚银梭飞到,反而迎上前去,下垂的双翅向上一振,两枚银梭被弹入了半空。张枫见它身法迅捷美妙,宛似武学高手,情不自禁的高声喝采:“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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