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歌声在马车附近回响,淡然中透着一点希冀,希冀最终又归于平淡。
行到豫州归德境内,顾盈盈再次发病,却好巧不巧地遇上了最不想见的人。
李曜一身白衣,羊脂玉面具下的表情十分复杂。
盈盈,你有了我们的孩子,而我却一无所知,你这不是把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那天听闻圣阳郡王已有一子,他开始只是怀疑那是她为了应对和亲弄出来的对策——宁可毁了自己的名声,也不要去和亲。
可是马上他反应过来,如果算一算日子,正好是……
“狐狸,你为何不让我见她?”站在归德城一处院落外,李曜问。
雪夜中,两道白影并不明显。
“你为何要见她。”凌承瑞的语气十分平淡。
“和亲一事,我有心帮她推掉,但如果不知晓她的心意,我该如何行事?”
“帮她推掉?不需要你帮!你为何要帮她,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罢了,该不会是,想要以此为借口娶她吧?”凌承瑞讥讽。
就在这时,院内一阵喧闹。
“宫主!宫主赶紧回来!”曼陀罗宫的人急忙追了出来,却无奈不敌顾盈盈的轻功。
顾盈盈一身白衣,穿的十分单薄,却似乎没有感到寒冷,眼神直愣愣的,死命往外跑:“别拦着我!不许拦着我!”
她跑到雪地旁,双手伸进冰凉刺骨的白雪,这刨一刨,那挖一挖,似乎在寻找什么。可是越找越着急,越找越癫狂:“到底去哪了!到底去哪了!快点帮我找回来!帮我找回来——”发疯的喊叫凄厉地响彻雪夜。
凌承瑞星眸含着泪意,飞过去点了她的睡穴,生生忍住了哭出来的冲动:“丫头刚出月子,你们就这样让她在冰天雪地里挨冻!说了多少次了,点睡穴,要快准狠!”
一旁的李曜,早已惊诧得不知所措:这是……盈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把顾盈盈交回给随心,凌承瑞淡漠地转头:“你们把丫头都逼成这个样子了,还不放过她吗!”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曜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
“说了你不准进来,这是丫头的地盘,你经过她的允许了吗?”凌承瑞严肃地说。
李曜叹息一声,微微咳嗽:“你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吗?”
凌承瑞这才转过头,看着他:“莫非你知道?”在他看来,如果孩子的生父不是坏人,丫头这一局,完全可以嫁给他然后逃避和亲。反正连孩子都有了……
李曜摘下面具:“你可以先给我看看孩子吗?”
犹豫了很久,好奇心促使凌承瑞还是决定试一把。
从摇篮中抱起孩子,李曜激动得有些想哭。他的手抱着怀中襁褓,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生怕自己不当心伤了孩子,指尖颤抖着,想碰却不敢碰孩子粉嫩的脸颊。鹰眸中含着无尽的喜悦,也闪烁着泪光点点。
那是他的儿子,他和盈盈的儿子呀!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如今才知道你的存在。放心,爹会保护你和你娘,不让你们去北漠受苦的。
奇怪的是,孩子并没有认生,却笑嘻嘻地抓住了李曜的衣襟。
见到这一幕,李曜不由得笑了,那笑温暖慈爱如阳光。
凌承瑞看着他的动作,看着那个冰块的脸上浮现出的无比慈爱的微笑,便知曾经在脑海中一晃而过的猜想——印证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丫头一直躲着你,为什么一直说孩子没有爹,为什么——”为什么当初决定这个孩子要不要的时候那样为难。
因为孩子的生父,原来是你。
李曜似乎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我如今能推想得到,她当初会有多么矛盾。然而幸好,她还是要了这个孩子。”
他犹豫许久,终于鼓起勇气,伸手轻轻刮了刮儿子粉嫩的脸:“长得还是像你娘。”低沉的声音虽然冰冷,却带着浓浓的爱。
凌承瑞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冰块有多么喜欢这个儿子:“幸好什么,你高兴得太早了,丫头既然说了没爹,日后他也不会是你的儿子。”
李曜蹙着剑眉摇头:“不是幸好这个,是,如果她真的选择不要,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当母亲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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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筠这个人,其实我只有一句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