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今年我可不会让着你了!”李章骑在马上,对着一旁的李筠说。
“你今年是怎么了?”李筠一副看怪物的样子看着李章。李章素日重文轻武,秋猎从来都是走场面,随便射一些东西给父皇交差,不丢皇子的面子就好。
“我怎么了?我好不容易认真一次,三哥你就把我当怪物了?”李章一副不满的样子。
娄燕婷在旁边的马车里轻笑,温和的声音飘了出来:“六弟这个样子,莫不是有心上人了,要讨姑娘家欢喜?”
李章俊脸微红:“三嫂,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李筠愣了一下:“你以前说话不是这个风格呀,莫非是被小唐带坏了?”
呃,这句话好像真的是她说的……
“小唐是谁?难道是——”娄燕婷打趣着。
“三嫂,你和三哥真是珠联璧合,天下绝配,就不要再欺负六弟我了!”李章说着,“不过是诚信守诺罢了,哪有你们讲的这么多弯道?”
李筠唇角微勾:“罢了罢了,燕婷,六弟脸皮薄,你也别欺负他了,再欺负,估计他就要跑了。”
“哎!我是不说话了,说多错多!”李章摇摇头。
一整日车马劳顿,才到了西山,安营扎寨。李筠的营帐里,李章来回走着,李筠则坐在一旁,岿然不动。
“三哥你说,他们这次又要生什么事?”李章问着。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还担心?”李筠平静从容。这些年,他们基本上很少主动出击,都是李衡和李岚在搞动作,他们最多将计就计,改变一下事态发展的方向。
“我自然是担心的。虽然我们也没吃过大亏,可是哪一次不是大起大落,大惊大险?”李章回忆着。
“走上这条路,就没有退路。”李筠面色平淡,这条路,是没有退路的路,路的尽头,不是万人之上,就是万丈深渊,不管是什么,他都只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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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阳光明媚,猎场上旌旗飘扬。儿郎们都换上了骑装,也有大胆的女子换上骑装,挎着弓箭,英姿飒爽,比如贤妃和颜贵人,比如七公主和秦王妃。
贤妃性子本就刚烈好强,心思也是百转千回,回回秋猎她都要入场一展身手的,如今正穿着银色的骑装在皇上附近伴驾;颜贵人是皇上新宠,年纪又轻,自然有些嚣张跋扈,仗着自己有两下子,也穿着杏色骑装在皇上身侧,想和贤妃抢风头。贤妃自然不会把这种没有根基又跋扈的新宠放在眼里,想抢想争?适当的时候总会露出马脚被拉下来的。
七公主李颜明年及笄。她是皇后的女儿,身份贵不可言,自幼就顽皮好动,也没有人敢管她。秦王妃娄燕婷是将门之女,父亲和哥哥都是沙场战将,她虽然不精于武艺,耳濡目染也会两下子。只是就性格来说,她却是温和端庄,十分稳重,没有将门之女的跋扈,一身浅蓝骑装静静跟在李筠身侧。
皇上一声令下,大队人马就四散开来,马蹄声渐渐远去,人们散入丛林,开始狩猎。
皇后娘娘带领一众女眷坐在帐外,煮茶聊天。
“大家不如来猜猜,今年的彩头,会是谁拿?”德妃向来健谈,开了一个无底洞的话题。
皇后淡淡微笑:“这可不好猜呀,长江后浪推前浪,各位妹妹,还有夫人们有什么想法?”
众人顿时议论开来。
“这就不好说了,且不说今年新面孔多了不少,就算都是往年的人,也不一定是往年的结果呢!”淑妃接了话题。
“臣妾看呀,这太子就不错。”忠勇侯夫人顾蓉说道。
顿时就有一群人附和。“有道理,去年也是太子得的第一。”吏部谭尚书的夫人说。
这局势,马上变成储位相争了。
“听说,殿前司都指挥左使十二岁上战场杀敌,立战功无数,这次有他参与,说不定会是他呢!”议论声纷纷。
“五皇子秋猎成绩一直很好,也许是五皇子。”……
皇后娘娘浅笑嫣然,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的确无关,那些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据传,皇后亲子二皇子早夭,其后就再也没有生出儿子。她只静静听着一群贵妇人讨论,品着茶,只是偶尔点拨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