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隽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房顶,那些洗髓伐骨的疼就像余音绕梁久久挥不去,刻在骨子里印在神魂中。团子落到她的胸口上,偏着脑袋看着她木木的眼神,又撩起眼皮望望屋顶,确定上面没有任何东西。
“她是不是傻了?!”团子纠结的问漂浮在半空的参乌。
“疼傻了而已……”参乌端着一碗绿莹莹的液体,手指虚空一点,牧隽的嘴唇张开,碗中的绿色化成一条线,全数落了进去,牧隽本能的吞咽。绿色的液体入喉化成木灵力滑进她的胃,形成一道绿色的保护膜,剩余的沿着肠壁蔓延。牧隽若此刻内视的话,就会发现她身体的所有的器官都游走着绿色的木灵力。
“她会恨我们吗?”团子跳上牧隽的脸,伸长尖尖的嘴去啄她的眼珠,停在离眼珠只余一粒米的距离,她连睫毛都没动。团子很忧郁,无精打采蹲在牧隽的鼻梁上,闭上眼睛准备先打个盹再说。参乌为牧隽捏好被角,背着手慢悠悠的飘了出去,他该去巡山了。
在识海里像游魂一样飘飞的牧隽,从一个个记忆球钻进钻出,她好像遗忘了外界的种种,偶尔想起前几日的疼痛,她的灵魂都会颤抖。这些时日,让她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每块馅饼的后面都伴随着巨大的付出’。此刻她不知道值不值,却为以后修真长途可能遇到的劫难做好了心理准备。
时间就这样快速的掠过,团子每天都会从外面为牧隽带回两株漂亮的花儿,这是九腰湖边黑岐鸟告诉它的。黑岐说每次它爹给娘亲带回一株花儿,娘亲就格外的高兴,还会特许它去邻居家多玩会儿。团子是个聪明的鸟儿,它决定以此为样每天给呆傻的牧隽带几株漂亮的花儿,或许哪一天牧隽看到花儿心情好了就会不傻了。
今天团子带回来的粉白色花朵带着幽幽的芳香,团子把花儿插了一株在桌上的花瓶里,另一株照例放在牧隽的枕边。团子用它殷红的长嘴,为牧隽拉拉被角,照例蹲在她的耳边,闭上眼睛絮絮叨叨给牧隽讲今天九腰湖边,哪家又添新成员,老人参又酿了多少灵果酒……
牧隽蹲在识海的角落里,听着团子软软的童音,手里无意识的揉捏着紫黑的记忆球,这里面装载着前些时日所有的痛和恐惧。前世的人曾说过,若要战胜心中的畏惧,就要有直面它的勇气。牧隽抱着这颗球已经三天了,她不知道要怎么样才算直面,可是她明白不能放任它在识海里。否者有一天会成为修途中进阶的心魔。
她已经进去三次,每次都是一触便撤退,退出后就会无法控制的颤抖惊叫,她不喜欢这样失控的自己。今天是最后一次,她抱着紫黑记忆球在一个个记忆球中闲逛,她希望找一种方法,能淡化记忆球中的痛和恐惧。
痛和恐惧需要什么才能抚平?前世的人说,需要爱!可是需要怎样的爱才能抚平?牧隽不知道,她在想除了爱还有什么可以让自己蔑视这些痛和恐惧?牧隽在识海的最深处找到了一颗小小的金色记忆球,只有葡萄般大小。
牧隽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金色,一直跟随着她的紫黑色记忆球看到这金色的小球,就像遇见天敌一样,飞快的逃离……
牧隽快速的钻进了金色的小球,良久才退出来。望着躲着识海角落里令人心悸的紫黑色记忆球,牧隽的神情无比诡异,她把小金色记忆球塞进了使劲挣扎的紫黑色的记忆球中。金色小球在紫黑色的记忆球中慢悠悠的飘动,所到之处,紫黑色四处奔散,牧隽仿若听到它在尖叫恐惧。
紫黑色的记忆球的颜色越来越淡,直到变得透明,就像飘飞在空中的肥皂水泡,‘啪’一声破裂,连个影儿都没有留下。而刚刚葡萄般大小的金色小球,体积增到了乒乓大小,里面金色炫目。
团子已经梦游天外去了,呆傻的牧隽转动着眼珠,稚嫩的小脸上扬起微笑,侧了脑袋蹭蹭团子软软的身子,深呼一口气,心中一片平静澄然。坐起身子,为团子盖好被子,下床套上鞋子,穿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脚步轻巧的出了房门。
外面阳光灿烂,牧隽站在草坪上,伸展四肢,她有一种劫后余生重返人间的舒泰感。
不远处的亭中,参乌正专心的炮制灵茶,牧隽扬着嘴角朝他走去。踏进亭中,牧隽整整衣衫,神色肃穆的朝行了参乌一礼:“但有所求,定竭全力!”
“若有所请,唯心而已!”参乌直起身子同样回礼。牧隽点头应诺,随即坐到桌边,接过参乌递过来的茶杯,饮一口,大赞道:“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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