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庆觉得妻子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这事也是件赶早不赶晚的事。
干脆让安然在前面守着生意,夫妻两人拿着电话,将电话线扯到后面的小屋里去给房东安安静静的打电话去了。
奉命看守收银台的安然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前,支愣着耳朵,静静的听着父亲拨通电话,跟老房东问好。
偏偏这时又进来了两位客人来买彩票。
年纪大的那个倒是蛮干脆,随意两了注机选的,说了一声“天气真冷”,拿了彩票付了钱,便走了。
可年轻的那个没那么好打发了。
先是从桌子上摸了纸和笔,在那里咬着笔头神神叨叨的琢磨着号码。
你说你琢磨着就远着点,坐墙那边的桌子前头去琢磨呗,他还不,就叮叮咣咣的拖了张椅子,非要凑和到收银台前边来。
凑到收银台前也就得了,他还一边琢磨一边不时的问问题:“小姑娘,我说,今儿是几号了?”
本来竖着耳朵想听听父亲跟老房东讲电话的安然只得好声好气的将日期告诉了他。
他说了声谢谢,开始一边抱怨今天天气情况的恶劣一边在纸上涂涂沫沫。
他的声音倒是不大,但无奈两人离的太近了,里屋安国庆的声音本就不大,有他在边上这边一嘀咕,那边的声音听得到,却听不清。
嘀咕了一会儿,他总算是选好了号,开始让安然给他打号。
安然打了一组,刚想把彩票打出来,他却突然叫停,说自己还得再改改。
安然只好住了手,耐心的等着他继续在那里一边小声念叨着什么一边在纸上反复的推敲。
又回来反复了两三次,安国庆的电话都已经打完了,开始跟李彩凤低声的讨论起来,这位总是拿不准主意的顾客还在犹豫不决着。
好容易把这位大哥打发走了,安然连忙跑到小屋去看还在讨论刚才电话内容的安国庆和李彩凤。
“爸,怎么样?”安然也顾不上父母刚才谈话谈到哪里,直接插嘴问。
安国庆摇了摇:“房东还没听到消息呢。”
“他儿子的单位这次没参加房改?”安然还有些不死心。
安国庆摇了摇头:“房东也不知道他儿子的单位是不是参加了房改。他儿子之前也是因为买断了,才出的国。这几年他们又搬了几次家,跟他儿子以前的同事什么的,来往的也不勤,所以,就算有消息他也不知道。”
房主接到安国庆的电话还是挺意外的。
后来听安国庆说起各大国有企业参加国家的这次房产改革,要将单位的福利房卖给个人的事,房主对这个消息还是相当感兴趣的。
就像安国庆所说的那样,房主儿子不在国内,他对儿子单位的消息自然知道的就少了一些,就算真有什么消息,他也是不知道的。
安国庆听他这么说,是有些失望的。
但是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电话也打了,他也就不再吞吞吐吐的,直接询问房主,如果他儿子的单位参与房产改革,可以将福利房以内部价卖给职工的话,房主对这套房子是不是会有新的打算?
听他这么一问,房主倒是略显讶异,想了想才表示,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然后便询问安国庆问这话的意思。
安国庆也不转弯抹角,对老房主直言相告,他做生意图个安稳,如果老房主将来有意将房子出卖的话,他有意将这套房子买下来,现在先预先向他打个招呼。
可以说对安国庆的这个想法,老房主还是不太意外的,也可以理解。
毕竟别管做什么生意都是做熟不做生,好容易在一个地方聚起了人气,搬迁一次就得重新的来过。
再来,虽然一共接触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是之前打的几回交道,却让老房主对安国庆和李彩凤夫妇的印象不错,觉得这两个人是本份人,忠厚,实在。
这会儿听安国庆这么一说,老房主几乎没做犹豫便答应。
“听他那意思,如果他儿子的单位要是真参加了这次房改,我看他想要把房子卖出去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安国庆说完所有的情况后,想了想,又将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安然对安国庆的这个结果倒也并不意外,也并不觉他的这个估计过于乐观。
最少之前在租房的时候,从老房东的一些表现可以看出,他是真不差钱,而且之前租房的经历都比较麻烦,让他感到相当的厌倦,也因此才会看到安国庆和李彩凤为人厚道,做的生意又稳当的时候,随口给了那么低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