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化脓之后,也就可以结痂了。
季修黎听从姐命,做好她要求的几道复杂的菜后,直接走出来,却发现季莘瑶跑进卧室去睡觉了,那时天色已暗,卧室里没有开灯,黑暗的房间里,季莘瑶安静的侧躺在床上,只是呼吸略显粗重。
季修黎听出她呼吸的粗重,由是快步走过去,扭开床头灯:“季莘瑶?莘瑶?醒一醒。”
她皱了皱眉,呼出一口气来,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你自己吃吧,让我睡一会儿……”
他这才觉得不对,伸手抚上她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脸,她身上烫的有些异常,当即蹙起眉:“你在发烧。”
从季莘瑶十七岁那次被何漫妮扔在季家前院挨饿受冻了两天后,季莘瑶虽然身体还算健康,平时没什么大毛病,但是只要一着凉,就特别容易发烧,这七年多她每一次发烧都会昏昏沉沉的没有精神,但她现在怀着孕的身体不能随便吃退烧药。
季修黎旋身去用冷水洗了一条毛巾过来,抱起她,解开她的领口,擦擦她的脸和脖子,再将被子盖到她身上,坐在她身边一边抱着她,一边用毛巾贴在她头上,一边低头看着她因为发热而微微泛红的脸。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春节了,看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是没人照顾,哪天昏倒在家里估计都没人知道。”季修黎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塞进被子里,看着她昏昏沉沉的虽然有意识,却是难受的说不出话的样子,低叹,将下巴搁在她发际,紧紧抱着她。
轻轻的一吻落在她发间,月光透过窗外树枝在窗前跳跃着星星点点。
最近公司里有一起新闻展会,季莘瑶只好跟着忙前忙后。
“莘瑶姐,你之前不是在咱们公司工作过吗,有一份报纸,就是……就是前年夏天有两个老人建造爱情天梯的那个新闻,那个报纸是哪一期的?我在电脑上找不到了,上面要把那期的放大展览,我没找到……”
莘瑶愣了一下,正回想着,身后忽然有人叫自己。
“小季。”
她一听声音便赫然回头,只见是两年前和自己在同一间办公室的陆寒,两年前陆寒三十三岁,刚刚和前妻离婚,身边没有孩子,是他们这家报社的负责人之一,现任总编,兼管政务报道部,那时候她才刚刚大学毕业进公司实习,陆寒算是她的实习导师,给她不少帮助,不过后来他有追求过自己,只是那时候她仍记挂着安越泽,毕竟那时还没有分手,所以立场很坚定,与陆寒刻意保持距离,本来这次回来工作,以为陆寒是调职到其他报社了,没想到还会遇见他。
那时候公司里有传言,说季莘瑶刚进公司就被提拔起来,是被陆寒给潜规则了,背后有太多指指点点的声音,陆寒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见她不接受追求,又刻意保持距离,为免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后来两个人不怎么联系。而此时骤然一见,季莘瑶虽不至于觉得尴尬,倒是觉得有些惊奇,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
特别是公司里一些老人向他们传过来的目光,有几分暧昧。莘瑶坦荡微笑着跟他打招呼,礼貌而疏离。他没有走过来,只是对她笑了笑,就径直去了其他展区的位置查看布置情况。
投影仪上开始播放一些公司的杂志社与报社里一些特有的专题,ppt是莘瑶做的,其实无非就是一些相关的资料,整合一遍,报社里每年都会做一次展会,都是那些东西,换汤不换药。
在展会的安排进展到一半时,那边有几个公司老人的窃窃私语声飘了过来:“你们说,当年咱们陆总编刚刚离婚,季莘瑶就来咱们公司实习了,后来陆总编又对她那么好,她是不是本来就是破坏人家婚姻的小三儿,被这么安排进来想显的光明正大些啊?”
“谁知道,当时咱们公司那么多老人在,怎么才一年多的时间就把她提拔起来做了那个小部门的总编,如果说她没被潜规则,我都不信……何况前几天我还在怀疑呢,这季莘瑶不是辞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玩的什么把戏?”
那几个人的交谈声并不大,但是此时场内没有什么声音,所以她们几个的声音几乎传进了在场一半的人耳里。
全场具静。
这种事情对季莘瑶来说不是第一次,对谁来说都不是第次,人真的是这样,有时候你真的很难说清楚,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男人手下被破格提升上来的女人就一定要跟他睡过,一定是被潜过?
那两年他们除了上下级关系之外没有一点暧昧的地方,甚至后来他们讨论某一个专题时身边必须要扯上其他同事在场,公司聚餐她不能坐在靠近他的地方,下班不敢顺道送对方一程,就算是同一个方向。
她季莘瑶这辈子,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是过往的记忆,这样的传言,该感到羞耻的到底是谁的三观?
可这特么地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她不能辩解,越辩解越会被歪曲,所以她惟有微笑,笑着看向那边几个仍在窃窃私语的女人。
在你游泳的时候,如果没有救生圈,没有游泳教练,而地方又是在风急浪涌的深海,想必你学得一定比在游泳池里快很多,因为学不会,就会被淹死。
而当你真正被淹死,沉入海底的时候,旁观的人会笑着指指点点,然后在某个茶余饭后拿出来,装模做样的唏嘘感慨。
说来好笑,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职场上那些尔虞我诈背后小人,如果没有从小到大所走过的每一步,所遇见的每一个人,没有这片深海,就没有今天的季莘瑶。
有时候实在是说不清楚,暗处的箭,是伤害了你,还是成就了你。
小铃这时走过来,站在季莘瑶身边低声说:“这些混蛋,就见不得别人好,冷嘲热讽的无非就是嫉妒而己!”
季莘瑶只是笑笑,见那边陆寒对自己投来几分疏离却又关切的目光,她弯了弯唇,对于一个在她懵懂实习期的导师而言,这个导师,教会了她太多做人的道理,其实当初如果她不那么坚定,或许有些东西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地步,人生,多奇怪。
“市长,单小姐今天一早就在等您了。”顾南希刚走进市政厅,秘书室新来的秘书便快步走来,小声报告。
就在这时,单萦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南希!”
顾南希皱了皱眉,疏离冷淡的神情在转向单萦时,更显漠然:“有事?”
单萦缓步走过来:“南希,我想和你聊聊,这段时间你对我避而不见,我知道……”
“我没时间。”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他波澜不兴的表情在单萦脸上平平略过,直接走进电梯。
“南希!我只是想问问,我爷爷他那天究竟……”单萦忙快步走过去,却是眼见着电梯门缓缓关闭,顾南希冷漠的脸渐渐消失。
“南……”看着电梯变化的数字,单萦怔怔的站在那里,忽地自嘲的一笑。
“市长,高秘书的工作在近几日就会由于秘书接管,用不用我叫于秘书去您办公室一趟?”电梯刚刚到达三楼,苏特助便恭敬的迎了过来。
顾南希脚步未停:“让他过来。”
“好。”苏特助刚要转身,却又被顾南希叫住。
“春节前,各市领导在f市有一场会晤,把我之前这半个月的工作安排在一星期一内,我提前过去。”他淡淡道。
“提前?”苏特助愣了一下:“可是马上就是春节了,北京那边在春节前有些安排,您打算在f市多久?”
顾南希径自走向办公室,撂下话:“至少半个月。”
“半……半个月……”苏特助傻住。
春节前各省市领导最忙碌应酬最多的时候,顾市长今年是连北京都不打算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