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子嗣还算比较旺盛,母亲生有四男一女,王存业就身居老二,大哥结婚有了媳妇,三弟还年轻,前些年曾经上过私学,只是家境不好又回来了,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妹妹。
子嗣众多全靠父母支撑着,前些年大哥结婚,更耗光的家中积蓄,大衍观衰败,自顾不暇,没能伸出手给予帮助,让这家庭更是每况愈下。
摸着斑斑驳驳的大门,上面铜环早已经脱落,门面上被几多风雨吹打。
这里,曾经承载了他的童年。
王存业立在门前,久久不语,就在这时内门里面打开,一个有些饥瘦的小女孩从中跑了出,手中捧着一个黄橙橙的饼子,见到王存业,先是一怔,就惊喜的扑上来:“二哥,你回来了!”
王存业没有答话,只看着妹妹手里拿着的饼子,心里有些疼,这饼子是玉米糠皮伴着玉米面做成,吃的多了还会上火,这些东西,放在地球上就是给畜生吃的糠饼。
王存业自腰里摸出一小串铜钱,放在小女孩手里:“乖,先去自己买点吃着,等会就回来!”
“嗯。”这些情景熟悉中有陌生,定了定神,才上去掀开门帘,就见一母亲正在一个织布机上忙碌着,年纪不大,却已经染上了白发,这就是他的母亲,生育他的母亲。
听到声音,母亲转过头来,见是王存业,先是一惊,连忙站起,眼角就有些湿润:“业儿你回来了?”
说着:“你还没吃饭,娘给你做去,你要吃什么?”
她不会用言语表达,只是想能为这个儿子做些事,但是这朴素的语,让王存业心中一酸,就有着一股热气冲上了眼。
“娘,这个不急,我在船上吃过了!”坐在一个板凳上,正要说话,突一阵脚步,带着急促。
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一眼看见就说着:“业儿?!”
这是他的生父,见到多年不见儿子,双肩都隐隐颤抖,王存业连忙起身行礼,这中年汉子就拉着手:“你见了老子还行这礼?看你样子真是长大了。”
王存业心头一热,眼眶一红,又收摄心神,说着:“这次回来,是有些事说说。”
说着,就将大衍观的变化说了出来,语气平静从容,但却使着父母目瞪口呆,父亲还可,母亲顿时泪水流了下来了。
儿子终于成就了,现在回来接父母享福了。
“这样说,你回来就是说这银子和田地?”
“嗯,家里不好过,我在外面发达了,总不能忘了家里。”王存业坐在板凳上,开口说着。
“好,好!”当了一辈子农民的父亲,连说两个好字,除了这个,说不出别的,一百两银子,良田三十亩,桑田十五亩,这在乡下是一笔巨大财富。
“田地划分还要请乡老过来见证一下,这样会少很多麻烦,我身添九品更章,量他们也不敢不来。”王存业皱着眉平淡的说着。
见儿子这神态,哪还有两年前的惶恐,神色间幽幽深潭,内蕴着令他看不清的东西,就如当年谢成。
父亲怔了一下,说着:“就依你!”
王存业笑了笑,自怀里取出地契,拿出百两纹银来,细细堆到桌子上,朝父亲推了过去:“这些父亲先拿着,我在大衍观用不着这些。”
父母没有见过这样多雪白白的银子,眼睛停留在上面,听见儿子的话,父亲沉吟了一下,还是说着:“不行,你还没娶媳妇,这些钱要留下给你娶媳妇用。”
听了这个,王存业笑着:“不用,上次赏下来还有很多银子,不过我不是我一个人,是观里的银子,这次带来,就孝敬爹娘的,再说弟弟妹妹都要用钱!”
说到这里,王存业语气沉缓,神情却带着些喜色,又说着:“道观我有师妹,上次你们来观里看着,这是师父许的亲,你们都是知道,只是她身子弱,年纪也小些,过一二年,她身子好些,就准备娶了她过门。”
听儿子婚事有了明确的时间,父亲一阵激动,想了想,就对母亲说:“这是儿子的孝心,你就收起来吧!”
王存业顺手自怀里取了一小块碎银,递给母亲说着:“这是一两银子,母亲你拿了去,到村街酒店里买些酒菜,还有这些地契和银子快收起来,免得见光了麻烦。”
母亲听了,连忙就匆忙到房子找个盒子,小心翼翼把地契和银子收起来,又捧着沉重的盒子进去。
回来后,把这一小块碎银放在手中,握的紧紧,说着:“儿子果然出息了,我这就去买菜做饭,顺便把大儿三儿小女唤回来。”
说着,就推开门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