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与你说了,囡囡回房去了。”
程月棠知道父亲一旦提及这个话题定要说上个三天三夜才会罢休,当即转身便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可是走到院中,看着天上的圆月,有暖风吹过,将着还带着一丝凉意的夜彻底温暖。而在这温暖之中,院子里的鸣虫忽的停了下来,远处只有夜莺了的啼鸣。
程月棠驻足在院中,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今次阻止众臣请求老皇帝出兵,一是担心战火一起,天下又将生灵涂炭,二是担心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乌苏在宋明的奸细将宋明大军的形成透露给乌苏,那倒是宋明便危矣。
除开这两点,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东凉被灭,大批难民即将涌入宋明。前世之中,杨越遥便是借着这一大批的难民建立起了自己的亲卫队,从而将皇城占领。
程月棠知道,杨越遥阻止老皇帝出兵为的就是能够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来收编这一批难民,虽然他们都是百姓,可是只要精心训练一番,那也是一支很可观的武装。
而程月棠阻止老皇帝出兵的最大原因,也就是要让杨越遥去收编这批难免,而自己将其破坏,打乱杨越遥的部署,所谓将计就计。
虽然此时程月棠并不知道杨越遥拿什么去收编这批难民,可是前世之中杨越遥确确实实是这样做的。这一点,程月棠心中极为清楚,杨越遥必然会想法设法的将这批难免收为己用,以此来颠覆老皇帝在京城的皇权。
果然,第二日,詹海关传来消息,东凉大批难民涌入宋明境内,关口处已经人满为患。
朝堂之上,老皇帝当即下旨大开关口放难民入境。众臣都是一阵不解,只听老皇帝叹道,“人活一世,不过是为了安稳。既然乌苏不让这些百姓活得安稳,那便让我宋明来让他们继续活下去吧。”
年事已高的老皇帝,年轻时的杀戮之心已然渐渐消退,此时更多的是怜悯和同情。
只是如此却顺了杨越遥的意,得闻了父皇御旨之后,杨越遥当即安排人手通知詹海关的属下开始行动。
“主上,就在刚刚杨越遥手下的影卫领头已然东上。”
燕无声这些时日一直在注意京城内的情况,一来,是想打探一下尤芷华的行踪,二来也是有着监视杨越遥的目的。
程月棠闻言,脸上绽放一朵灿烂的春花,可是那一双眸子中却是带着淡淡的冷意,“好,派人跟上去,他一有动作就立即来报。”
“你是想借杨越遥之手,将这批难民收为己用?”杨季修今日来得挺早,得知这个老皇帝将大开关口放难民入境后,杨季修立刻赶来与程月棠商议对策,却不料程月棠已然有了对策。
闻言,程月棠脸上灿烂的笑容渐渐收敛,转而换上了一副冷冷的表情,“既然杨越遥觉得上次栽的跟头还不够大,那这次就让他再栽一次。”
“詹海关的余非常将军那是秦国公府的亲信,你若将这批难民收为己用,当先给余将军说明,不然到时他不明情况,我们行动便很难展开。”杨季修在京城之中行事或许还能得心应手,然而一旦出了京城,很多时候他还不如程月棠。
毕竟程景况在宋明军中的威望便是老皇帝也不及,而且他现在又担任着兵部尚书,宋明军马都在他的手中。程月棠身为程景况的嫡女,在宋明军中自然也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程月棠见杨季修的话里带着一丝苦闷,当即笑着道,“余非常将军镇守詹海关多年,向来忠心耿耿。我已经修书一封,让燕无声带了去。”
杨季修点头道,“如此甚好,詹海关不同于金州,那里许多事我们都不清楚,此番前去定然要完全准备。”
杨季修在金州部署不是一日两日,所以去年南下金州之时,他与程月棠才会有惊无险。然而此次东去詹海关,一切都是未知。仅一个余非常实在难以让杨季修放心。
而杨季修最放心不下,不是别人,正是程月棠。去年南下金州,程月棠为了自己在翠微谷中几次遇险,杨季修打定了注意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让程月棠遇险,故此此番东去,杨季修也是要好生的谋划一番。
程月棠看着杨季修脸上的淡然之色,心中不由暗自笑了起来。
别看杨季修此时脸上表现得很是淡然,可是心里肯定已然闪过了一万个念头,想着如何保护自己。
程月棠想着,心中甚为甜蜜,当即对着杨季修道,“你便放心吧,我那风袖之功难道是摆设么?”
杨季修闻言一怔,挑眉看着程月棠道,“几日不见,难不成程大小姐已并非吴下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