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情形如此令人眼熟。
程月棠在心中冷冷一笑。
好算计,好算计啊。
“此人看来是有备而来。今日之事,是我冒失疏忽,让程府上下受惊,程国公要如何追究,我都心甘情愿。”杨越遥一副愧疚至极的样子。
程月棠只恨自己没能快一步阻止老道。
她心知此事绝对为杨越遥所为,可惜苦无证据。
她的眼中蓄满仇恨,难以自制地、恶狠狠地盯着杨越遥。
察觉有人正盯着自己,杨越遥不觉地看了看程月棠。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心头一跳。
不知为何,这程月棠与自己仿佛有深仇大恨一般,每次都是同样的眼神看着他,这究竟是为何?
“来人,将此渣滓拖出去挫骨扬灰!”程景况指着已经毒发身亡的老道尸体,怒气冲冲地呵道。
“爹爹,朗儿今日受了惊吓,不宜再见人,爹爹若要追究什么,回正堂再说吧,先还朗儿一片清净。”
程月棠温婉地请求道。
“七王爷,请。”程景况生硬做请,却是没有再看杨越遥一眼。
“今日之事,本王定会给程国公一个满意的交待,眼下便不多打扰了。告辞。”说完,杨越遥拂袖而去。
待旁人离开后,程月棠与程夜朗独自说了一会儿话,见弟弟并未太过受惊,心下安然。
守着程夜朗,直到他睡去后,程月棠才悄然离去。
小蝶和芍药一直在院门口等候,见程月棠一出来,小蝶便低声询问:“小姐,小少爷无碍吧?”
程月棠摇了摇头,心情沉重,清娆诡谲的目光却是更添几分凌厉。
程国公府后院一角。
“飞霜!给我过来!”尤芷华在房间内大喊道,飞霜战战兢兢地小跑到尤芷华面前。
“尤小姐,有……有什么吩咐吗?”飞霜与尤芷华相处的这段时间,犹如活在地狱般痛苦。
尤芷华恶狠狠地问,“贱丫头,动作怎么这么慢,可是不把本小姐放在眼中?本小姐让你去替我瞧一瞧夜朗的情况,如何?他可好了?”
飞霜摇了摇头,低声答道:“方才七王爷带来了一位说是能为少爷治病的老道,却没想到这老道竟想毒害夜朗少爷……幸好大小姐不慎打翻药碗,觉察不对……否则少爷性命难保。”
“那七王爷如何?”尤芷华急切地问道,一张雪白的脸上充满担忧。
“七王爷已经走了……但看老爷和大小姐的意思,今日之事似乎和七王爷脱不开干系……啊!”飞霜还未说完,便重重挨了一脚。
尤芷华一脚踹向飞霜,把飞霜踹得生疼。
“好你个贱婢!竟敢怀疑起七皇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日后若再敢在我面前乱嚼舌根,看本小姐不拔了你的舌头!”
“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干了!”
飞霜吓得连连落泪,赶忙抬手抽自己双颊。
尤芷华看得心烦,又是一脚踢在飞霜肚子上。
“给我滚出去!碍着本小姐的眼!”
飞霜哭哭啼啼地退了出来。
第二日,程月棠早早离了府。
和前几日不同的是,她并非寻访京中各个药房,而是将各大镖局挨个跑了一趟。
镖局人行走江湖,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知道一二。
“敢问侠士可有听过此二味药?”程月棠将手中写有奇药的方子展开给经验老道的镖师们看,然而接连跑了几间镖局,都无一人听闻龙骨草和碧莲根这二味药材。
整日下来,三人毫无收获。
小蝶和芍药都累得腿疼,却不敢多说一词。二人齐眼望向程月棠,百般心疼。
“小姐,我们先回府吧……明日再问问余下的几间镖局。”
程月棠无言点头,提步踏上归程。
回府后,程月棠循例到程夜朗院中探视。见程景况竟在程夜朗身边睡着,便取来貂裘为程景况披上。
程景况一下子被惊醒,紧张地看着熟睡的程夜朗。
“爹爹,囡囡吵醒您了。”程月棠轻轻笑,眉目中尽是懂事乖巧。
程景况抬头看了看女儿有些凌乱的发髻,心中酸涩,“囡囡才回来吗?整日奔波,累坏了吧?可有用过晚膳……”
程月棠抚住程景况皱纹道道的手,“爹爹莫要担心囡囡,多多照顾自己才是。囡囡有的是办法替朗儿寻药,皇天定不会辜负我这有心人。”
我一定会找到药。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