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衍收起眼中的柔情,恢复成一贯的冷漠:“是你自己要听的,顾西墨你应该心知肚明,你这个未婚妻是怎么得到的,若不是你故意请了那么多人替你撑场子,她顾忌你的面子,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你求婚吗?”
听完这些话,顾西墨立刻变了脸色,他阴沉着脸,碍于他的身份却又不好发作,只冷笑道:“多谢宁总的提醒,不管怎样,至少现在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我,这些就足够了。”
“就算她现在心里没有我的位置,我也不在乎,我可以等,而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宁衍顿了顿,终于不再多说,他深情的看着吴恙,却只能落寞的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吴恙看着他的背影,会忍不住想哭。她应该要恨他的,若不是他,她现在还是一个没有什么烦恼的千金小姐,过几年后她会找一个和自己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生子,然后平淡却又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宁衍改变了一切,她的人生轨迹被他改变得一塌糊涂,她却依然对他念念不忘。
顾西墨松开她的手:“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先走了。”
“不,我不会哭的。”吴恙试图拉住他的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瞒着你。”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手却轻轻的将她推开:“我要出去一趟,你先休息。晚上我再来接你出院。”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吴恙的手搭在冰冷的床沿上,不一会儿就麻木了,因为输液扎的针孔泛着淡淡的淤青,她将手缩回来,轻轻的揉了两下。
顾西墨和宁衍就像两块石头,将她挤压在夹缝中,两块石头痛苦,她又何尝不痛。
顾西墨从医院里走了出来,向晚看到后立马迎上前替他打开了车门:“少总,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当年救你的人叫夏琳琅,已经在监狱关押了将近一年,赵葭葭说得没错,她的确是因为吴小姐的原因才落得如此下场的。”
“我知道了,现在立刻出发去监狱。”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监狱的门口,顾西墨从车内走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这所坐落在偏僻郊区的房子,阳光只能照到一半,剩下的地方一片阴暗。
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少总,我已经联系了监狱长,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顾西墨抬着俊脸痴痴的看着前方,阳光撒在他的脸上,像是给他铺上了一层闪光的金子。
这样气质超凡的男人,和这个阴暗的地方简直格格不入,他像一尊精美的雕塑,直到向晚喊了他整整三遍,他才回过神来。
“好了,进去吧。”
顾西墨穿过走廊直接来到为他准备的房间门口,他站在门口,却停下了步子。
门开着一条缝,夏琳琅木然的坐在那里,她已经剪掉了那一头的披肩长发,身形消瘦得如同一张薄如蝉翼的白纸。
硕大的监狱服穿在她的身上空荡荡的,像是小孩子穿错了大人的衣服,她的脸本来就小,现在更是瘦得一个巴掌就能握住。
她蜷缩在角落里怯生生的,和十年前躲在角落里的她一模一样。
顾西墨的手死死的握成拳头,他怎么会认错,当年那个胆小怯弱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
还是他一开始就被吴恙的倔强所吸引,所以才会偏执的引导自己,吴恙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向晚走到他的身后:“听监狱长说,她得了癌症,但是没有人替她办保外就医,所以就只能在监狱里这么耗着。”
“她的家人呢?”
“她只有一个父亲,好几年前就死了,她一直在吴家生活,后来和周子意领了结婚证。听说因为周子意曾经是吴小姐的未婚夫,周家人都很看不起夏小姐,连婚礼都没办,有个孩子,也是吴小姐给弄没的……”
顾西墨的拳头用力的砸在墙上:“闭嘴!”
拳头砸在墙上砰的一声响,向晚吓得往后挪了一步,却又看点顾西墨的手一片通红,关节处破了皮,有血流了出来。
“少总!有什么气你也不能这样伤害自己。”向晚冲上前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他的手抱住:“也许吴小姐有苦衷,毕竟是夏小姐抢了她的未婚夫在先。”
顾西墨低下头冷冷的瞪着她,向晚轻轻的打了个哆嗦:“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抽回自己的手:“回去吧。”
向晚大吃一惊:“回去?你不要进去和夏小姐说几句吗?”
“有什么好说的,我和她十年未见,当年是她救了我,我除了感谢她之外还有别的需要做吗?”
向晚弱弱的出声:“可是这一切都是……”
顾西墨冷笑:“都是吴恙造成的吗?那又怎样,我爱的是她,不是十年前救我的人。”
“既然少总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多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