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

“十个左右吧。”

“什么十个左右，连个数都不点？怎么办事儿的！”钟长有喝斥道。

钟子健看来也不敢顶嘴，接着转换话题，问：“放哪儿？”

“先在车上放着吧！地方还没腾出来呢！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你走了我才知道你们去老宅拉货去了，现在又没个准数，你这个办事的！”

老子一边教训着儿子，一边不时咳嗽。随着脚步声走远，一会儿的功夫，没动静了。

我不禁暗暗叫苦：这算是哪门子事儿？让我们跟死人躺在一块？

这车厢可是密封的呀！

我和白绮不约而同的坐起来，去推车厢后门。没戏，外面锁得紧紧的，如果没什么特殊工具，像是电焊那种的，想出去，连门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车厢里味道简直令人作呕，腐烂的味道，加上疑似茅坑的味道，还有一些其他的怪味夹杂在一起，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白绮说道：“别那么用力，小心被他们发现了！”

我问：“现在该怎么办？”

“你先过来，把我身边这个尸体弄到一边去，腾出个空来，我坐在这个东西上面实在是太难受了。”白绮道。

肯定会不好受。想想吧，即便是坐在一头死牛的尸体上，晃来晃去，那个滋味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更何况是断肢尸体？

现在就怕这些尸体忽然起身，或者把我们抱住，或者掐住我们的脖子，然后一块一块撕掉，让我俩也变成它们的模样。

不过现在好在尸体们很老实，也没啥动静。

我费力把尸体们挨个往边上推，最后就腾出一片小小的空间，只够我和白绮紧紧挨在一起。与其说是挨着，不如说是抱着。手往任何一个方向，都有可能碰到那些该死的、冰冷的、腐臭的残肢断臂！

我嘴里不住地喘着气，像是刚才累的，又像是紧张的，又像是在抱着她温软身体的激动，总是，百感交集。

“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你也还好吧？”

我俩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或许真的是紧张，或许真的是关心对方。

“还行。这些哥们倒是没趁机捏我屁股……”

白绮在黑暗中忽扑哧一笑，嘴里发出“嗯”的一声，那个意思像是在说：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这么不正经。

其实，要说胆子大，我是远远不如胖子的，但是要在困境当中还能保持乐观的，大概胖子也不如我。

我是什么时候都喜欢开玩笑的，即便是刀口架在脖子上。不过那个机会恐怕我是捞不着了。

她笑起来身体乱颤，胸口的位置也结结实实让我感受到了，我的下身忽然感觉到一阵温热，立刻就有了反应，忍不住就冲着她的脖子亲了一口。脸颊和嘴巴都感觉到了，细腻而又温滑，如果不是这些可恶的、倒霉的、腥臭的尸体在旁边，这样的亲吻，简直就是要写进言情小说里的，要用大篇篇幅仔细描述一番，用尽各种香艳的、令人浮想联翩的形容词，此情绵绵无绝期，在天愿为比翼鸟之类的。让作者“自卫”，让读者“高朝”。

她“啊”了一声，但没叫出来，想要打我，但是两只手却搂着我的后背，不愿意张开去碰触那些死人的手脚，于是就在我后背狠狠捏了一下。

我嘴巴张了张，使劲忍住。她见没动静，又捏了一把。我终于憋不住，叫了出来，但允许声音在不惊动尸体和外面的分贝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