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我克制住情绪,在绯鸢面前,我又有什么资格如此伤感呢?
“已经过去了。”绯鸢浅笑,如同当年那个纯真无邪的孩子。
“对了,我看见绯泠了,她的那件衣服,很漂亮。”
“那个孩子啊,她的天分一向比我好,我想,彼岸一族交到她手上,一定会蓬勃发展的。”
“你在说什么?”我握住绯泠的手,直视她的眼睛,“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绯泠她,现在是彼岸一族的族长。”
“那你呢?”对不起,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哭腔,我没想到,短短一天之内,我竟然要送别这么多的友人!
“我的寿数已到。”
“别骗我!你们这一族是可以长生的!”我低吼,我不会记错的,我没有记错,彼岸一族可以长生。
“秋官,活下去好吗,就当是为了我们。”绯泠反握住我的手,“走出去,给我们一个公道。”
“为什么是我!”我任由眼泪在自己的脸上肆意横流,“这一切到底都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绯泠悲哀的摇头,“也许从上古开始,这一切就已经形成了,也许是在你当年误入地府时开始的,我只知道,这里面牵扯到人太多了。”
“我该怎么办?我也会害怕!”我缩成一团,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都走了!
“我们会永远看着你的。”绯泠摸我的头,“无论何时,我们与你同在。”
我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她,该死,我怎么看不清她了,都怪这泪水!我为什么要哭!
“小彼岸花,再给我唱一首歌好吗?”
“好啊。”
绯泠愉快的答应我,这声音啊,真好听。
或如清泉石上流,或如滴滴玲珑雨,或如潺潺溪水云,或如大海蓬勃啸,只是这声音为什么越来越远了呢,我看见三途河上有红色的花海升起,我看见那花叶永不相见的彼岸花一同绽放,一同凋零,我看见那繁花盛世中,我看见那翩迁而飞的身姿在空中绽放。
再见了,我的朋友。
当我睁开眼,看到那陌生的天花板时,我的心中已经没有悲哀,只有绝望。
只有毫无希望的绝望,才能彻底激发一个人,我连退路都没了,不前进,等死吗?
这是一间很古典的房间,榻榻米,我穿着宽松的长袍,这里,应该是姬家别墅。
打开门,我赤着脚走出去,我没有拖鞋。
“洛先生,您醒了。”站在门口的黑衣男子对我弯腰恭敬的说道。
“嗯,我的妻子呢?”
“祝小姐在和老板下棋。”
“带我去看看。”
“好的,请跟我来。”
这黑衣男子走在我身前给我引路,十二月的山东有些冷,出门时这里的保洁人员给了我一件貂皮披风,还有一双棉鞋,总之就是不给我我自己的东西。
出门以后,这黑衣男子把我带到温泉前,这个时节的温泉旁还有不少鲜花,姬赦很会享受,旁边还有穿着古典衣袍弹奏古筝的艺者。
“秋官,你醒了?”如霜柔笑着起身,我伸手抱住她,眷恋的依靠在她的侧旁。
“我睡了多久?”
“三天。”
三天,却如同经历了三个世界。
“洛先生,你们在泰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还记得?”
姬赦也站起身,询问我。
“忘记了。”我拉住如霜,走到棋桌旁,“可能是因为耗费的心力太多了,从广东出来后我们马不停蹄的来到这,中途都没怎么休息过。”
“那洛先生可真得好好注意你的身体。”
“承蒙先生关注,自然。”我低头敛眸看我眼前的棋局,这局,已经陷入了危险,八面埋伏,是九死一生之局。
我思量了几分,举起如霜的黑子慎重的放在棋盘上,“端烊呢?”我问姬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