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速奔跑中易青忽然再次加速,跃身飞起脚尖在树干上一点,空中滑行了四五米扭身扣住院墙,一翻身悄无声息地上了墙顶。
宋阳咬咬牙退后几步,搓搓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过去,猛地跃起仗着身高臂长堪堪扣住了墙顶。
头顶传来刷刷两声轻响,待宋阳爬上墙顶时发现院中已躺下两只狼狗。
宋阳没敢看师父的眼睛,翻身灰溜溜地溜下院墙,躬着腰向摸向院中那间亮着灯的房间。
刷!一阵疾风掠过头顶,一个戴礼帽的黑衣人刚走出房门便被一箭射中咽喉,捂着脖子扑通倒下。
“谁?”,房间里一声喝问又涌出四个黑衣人。宋阳抽出咏春刀扑过去。
刷!刷!四声轻响连成一线,四个黑衣人还没抽出武器就捂着脖子倒下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房间里亮着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趴在地上不住磕头。宋阳抬脚将那人踢飞,侧身躲过劈来的单刀,反手一抺,一个黑衣人捂着脖子倒下了。刷!又一箭破窗而至贯入脑中,中年人蹬了两下腿便不动了。
宋阳拎起几只钱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中。
孙祥夫,杀人者就应该有被杀的觉悟。
‘没有狠心做不了善事,没有大狠就行不得大善’,这是三娘师父教导过的,宋阳不是什么正义化身,所以不需要用这样的话为自己的行为作解释,他是医生,见过的死人更是不知凡几,也杀过人见过血,不需要再灌两瓶泸州老窖作心理辅导,“师父,我想学箭”。
这次袭杀孙祥夫是宋阳第一次见到易青师父的兵器,听到第一声箭响宋阳就喜欢上了它,太美妙了。宋阳前世没有使用过弓箭,毕竟在后世这种兵器已经沦为了游戏玩具,绿箭侠那样的人物也只会在电视里出现,离开那些高科技他也就是一个会跳的靶子。即便在这个时代这种武器在宋阳想来也已经落伍了,一颗子弹能解决的问题,谁也不会这么麻烦地去拉弓搭箭去。但在见识了师父神乎其技的箭技后,才明白‘没有垃圾职业,只有垃圾玩家’这句话是多么的精辟,这样一件古老的兵器到了真正的高手手里又会变得多么的恐怖。也才真正明白三娘师父为什么要劳师动众动请易青师父回来作自己的传道师父,想让老姐妹后半后生有个家有个依靠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家里有了易青师父在安全就有了保障,自己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易青领会了张三娘的第二个意图也很满意宋阳这个弟子,所以她留了下来,耐心地传授自己的技艺。宋阳领会了三娘师父的第一个意图,他这个弟子做得很真诚也很用心,百善孝为先,一间祠堂几块牌位,这个家便有了师父割舍不下的东西。
经历了一些事后,师徒俩都领会了另外一个意图,各自心里便少了些陌生少了些疏离多了一份信任多了一些温暖,“……飞檐走壁?哪有那么神奇,只是被追杀的多了自然就学会了怎样才不容易被发现。我气力有限,一次最多只能射出十六箭,如果是你大师伯……”,箭还能爆炸?拴根绳子还能拉着人到处飞?易青搞不懂这个弟子脑袋里怎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绑颗手雷系根绳子那还能射得远么。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罗宾汉,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宋阳写的第一篇作文是《我的理想》,结果被老师留了堂第一次叫了家长。半条巷子的伯伯叔叔婶子阿姨都去了,派出所的罗所长气得当众脱了宋阳的裤子打屁股,干了几十年警察,教个干儿子居然要当强盗,成了全区公安系统的笑柄,叫老子的脸往哪放。
“罗宾汉?”,易青摇摇头。这个弟子很孝顺很勤奋也很有天赋,就是话太多,不过每天听他天南海北地胡说八道,一个时辰的训练不知不觉也就过去了。
“罗宾汉是外国的一个强盗,robin-hood的意思是‘射中另一支已射中靶心的箭,并且将箭身一分为二’,就是说他箭术高超”,关若林实验室正式迁去了崇明岛,春天来了,关家的那个偏僻的小院外又密密地移植了几排树,现在成了易青师徒俩的秘密训练场。三娘师父为了丈夫这个弟子可是没什么舍不得的,弓和箭全是北京聚元号杨家传人亲手制作的,那可是前朝皇家的御用大匠,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都拿过奖的。
“是这样么?”,易青的箭术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律,极富美感。话音未落两支箭便射了出去,一支正中靶心,第二支紧随其后从箭尾射入,将箭杆一分为二。“这没什么稀奇,你只要用心练也能做到这样”。
“师,师父”,易青师父不喜欢听那些虚情假意的颂扬,宋阳也不会那样做更不想扮傻小子,可嘴巴张了半天还是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师父,那,那您能不能让箭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