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傅媛当时在宫门口跪了一整日苦苦哀求,但到了第二天一早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一言不发的起身回了王府。
“这不要紧,媛卿既然不想入宫,那地方就由你们挑吧。”皇上淡笑着说道。
梅子昱在旁看的有些目瞪口呆,这位年轻的帝王一直以果断刚毅著称,他伴驾多年,还未见过皇上对谁这般忍让。
傅媛终于抬头去看这位依旧面目和善的帝王。
宁焕臻,先帝的第二个儿子,皇后所生的嫡皇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从小天资过人,当年他胸罗星斗,倚马万言的豪气英姿,依旧如昨日之事,历历在目……
“哼。”傅媛哼笑一声,低眸望着手中之杯,摇了摇头,独自又满了一杯,敬到皇上面前道,“宁焕臻,别来无恙啊。”
梅子昱闻言不由一惊,直呼当今天子的名讳,是何等的大罪。便不由去看皇上的反应,却见皇上依旧浅笑春风,与傅媛罩杯而饮。
傅媛此时已喝下不少,酒劲上头,行事就更为大胆,说出的话,若是放到平日里句句都是大不敬之罪,但皇上却似乎更喜欢这样的傅媛,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梅子昱在旁看出了一身冷汗,便出房外透口气,沈从仕就跟了出来,对梅子昱说道:“梅君不必紧张,圣上与媛妹妹二人从小就是这样说话的。”
梅子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在进屋时,傅媛已是醉成一团,正伏在圆桌上指着皇上的脸道:“宁焕臻,你敢不敢跟我说句实话,突然请了这么多说客来,又想我为你做什么?”
沈从仕一听连连上前拉起傅媛,又叫过了焌儿先扶了傅媛下去。
焌儿没好气的看了皇上一眼,就架扶着傅媛先去香姑娘的房中躺下了。
沈从仕屏退了左右,又让梅子昱和谢怀靖先去了旁边的屋子,才坐下问皇上道:“皇上,今日皇后娘娘好像也找媛妹妹说起了您要与她见面的事,此事是您安排的吗?”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道:“媛儿一向听皇后的话,让皇后来说,总比你们劝要有用些。”
“那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对媛妹妹说那件事?”沈从仕问着,就微微低下头来,只敢用余光去看皇上的神情。
皇上眼眸一低,拿起酒杯吃了一口,才道:“此事不急,反正玥迟那边最早也要到明年开春才会派使者来朝。”
沈从仕也附和着点头,又说道:“看媛妹妹刚才的反应,也不知她愿意不愿意,而且皇上您……”
“她愿意不愿意……”皇上忽而闭目,片刻之后才道,“到时候她不愿意的话,朕也不勉强她,本来这天下就该是男子的事,让她一个弱女子去承担本就不该。”
“皇上也别这么说,且不说以媛妹妹的胸怀抱负,绝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子。就说此事,也是没有办法之事,我大宁这几年可年年在南北边境用兵,就是因为与西邻玥迟一直相安无事,若皇上不这么做,势必会给大宁留下一个长久的隐患。”
“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皇上说道,“此事就等到年后再说吧。”
皇上说完,便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朕该回宫了。”
沈从仕便先拜送了皇上之后,才又回来,见傅媛已经沉醉,就先送她回了林府。自己才与梅,谢二人拜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