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忠海却是有些等得不耐烦了,笑着道:“神医,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我这把老骨头得了什么绝症,没几天好活了?”
本来,他说这句话就是在开玩笑,却没想到,听他说完之后,陈策的表情严肃,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下子,这个光头老者愣了:“什么意思?”
“您说的对!”
“什么玩意儿我说的对?”
陈策一脸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说:“按照您现在的情况,恐怕的确没有几天好活了!”
光头老者的脸上阴晴不定,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嬉笑的表情。
施光荣也是立刻认真起来,问道:“小子,你认真的?这种事儿可不能随便开玩笑啊!”
陈策比他还要认真:“这种事情,我又怎么能开玩笑呢?”
“他怎么了?”
见陈策如此郑重,施光荣心中有些不稳了。
夏忠海是他的老战友,也是现在还活着的,唯一的一个跟他一个锅里搅马勺混出来的同班兄弟了。
两个人年轻时候就在一起,同吃同住,入伍时间前后只差了三天,同班同排同连,一路走过那一段凄风血雨般的峥嵘岁月。
擦枪,他们一起擦枪。
站岗,他们一起站岗。
在那个年代,有多少音容笑貌已经随着岁月远去。而现在,能跟自己一起,共同回忆往昔岁月稠的也就只有这个脑袋上面已经一根毛都没有的老秃子了。
如果他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岂不是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只能孤单单的去回忆那段年轻的时光,却连一个能跟自己打打嘴仗,打完之后又一起骂街,一起流眼泪的人都没有了吗?
不!不!不!
施光荣心里堵得慌,连连追问陈策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比而言,倒是夏忠海这个当事人更加淡定一些,反过来还安慰施光荣呢:“你急什么急啊,跟个娘们儿似的,咱们都这岁数了,死就死呗,怕啥啊?能活到这岁数早就是撞大运了,哈哈,我先走一步也行,给你打个前站,去跟主席报个到,到下面把咱们那些老兄弟们都召集起来,酒摆上,然后你再下来跟我们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