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满移开目光,似乎也没在等回答。
宫里头是什么样子,她倒真的没猜出个大概。
话说这边,皇上一上早朝看到君洛城就有些头疼,昨日君洛城那些话他可是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这花满满到底是个多大的宝能让君洛城做到这一步,甚至为她要开先例。
开先例也就罢了,折腾自己不算,还要将他一个将近半百的皇帝也给拉进去折腾一番,这样的王爷不能要了,不能要了。
君洛城一样有恃无恐,他跟皇家的情分可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的,看他淡定的模样,皇帝就知道他现在最不愿意面对的画面马上就要来了。
真是头疼。
大臣们还不知道等会要发生什么,就是昨夜君洛城给通了信的人也还没搞明白君洛城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皇上照例说了几件事,结束后又问起有没有别的事情要上奏,等这些流程都走完了,皇上又给君洛城搭了个阶梯,问道:“还有人要上奏吗?”
君洛城等了会儿,等到大殿内真的没有别的声音了,才跨出一步,离开队伍,拱手道:“臣有事要奏。”
皇上简直没眼看他,却还是咬着牙问:“不知王爷有何事要上奏。”
“不日便到秋闱,臣恳求皇上广纳学子,扩大科举范围。”
此话一出,大臣们更是不解了。
此前也有谏官跟皇上提过这件事,皇上绝对有道理,特意改革了一番,让平民子弟、奴隶之家都能参加科举,还让地方乡绅举荐人上来,只要能力够,就都可以,一时深得民心。
这样的制度一直到了现在,就是没几个人不满了,却不想君洛城今日又提了出来。
皇上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没主动说话,底下大臣便有人问道:“如今科举制度已经极尽平民化,各种阶层人士皆能参加,如何还要扩大?”
君洛城看了出言的人一眼,老神在在道:“并不,还有一类人,无法参加科举。”
此话一出,大臣们都有些茫然,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皇上放任了一段时间,随即就喊了停,一人又道:“那以王爷之见,只哪类人无法参加科举?”
君洛城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是女子。”
话音一落,满朝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君洛城会说这样的话,因为他们从来就不会将女子放在仕途这条道上,放眼整个朝堂,就不可能出现一个女子,就连皇上的内宫也明确有条例说女子不得参政。
所以这君洛城到底要闹得哪一出说出这样荒唐的话。
皇上这回没再阻断大臣们的细细碎语,甚至还有些冷眼旁观的意味,不过君洛城却不在意,他今日打的就是背水一战,能让皇上松口就已经不错了,再多的他不敢求。
待声音渐渐压低,直到彻底没声了,才有人不再囫囵跟着发声,而是一个接一个地发问。
“王爷何出此言,女子何来理由参加科举,不觉得太过荒唐了吗?”
“古时向来都有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不得参政,甚至连外庭女子都踏入不得,这朝堂之上,又何来他们的一席之地呢?”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女子能够参加科举,可是放眼现下,又有几个能名列金榜,不过是白白浪费功夫罢了!”
“……”
如是的话一个接一个地吐出来,要说打仗这群文官肯定不行,但是口头上的功夫是一个赛过一个,想要压他们一筹,单纯有点功夫可不成。
君洛城压的就是他们自己话里有头的破绽,直到周围彻底安静下来了,他才往前站了一步,声音放大,目光往后撤,带着施压性往所有人身上扫了一遍,才缓缓开口,道:“方才说,就是退一万步来讲,让女子参加科举,也无人登科的人,是哪位大人?”
话落,大殿内不可避免地沉寂了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