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除了自己身子的滚落声还有突兀的呼喊声,她一定是懵了,傻了,才会听见那熟悉低哑的男声。
“乔默!”
一直到被一个有力的双臂环抱住一路滚到平地,乔默的心脏还是剧烈颤抖着的,她不敢睁开眼,只是死死的抱住那人,脸颊被那人紧紧按在胸膛处,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天地间,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声。
不过是十几秒钟的时间,却仿佛天长地久,漫长无期。
“有没有受伤?”
那人一直紧紧的抱住她,低哑的声音传至她的耳膜里,轰隆隆的作响。
良久,她也没有说话,整个人仿佛僵住一般。
埋在那人胸膛上的双眼用力闭着,可为什么还是紧张,是无端的紧张感。
萧衍的背就贴着雪地,他的身体也被乔默压住,此刻,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他紧了紧怀中的女人,又问:“说话,有没有哪里受伤。”
平静冷肃的男声里,带着微微的紧张、颤抖。
乔默仍旧缄默,半晌,从他身上爬起来,跪坐在冰冷的雪地里,稳住了那颗乱跳的心,脸色平静的诡谲,文不对题的漠然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见他的声音那一刹那,乔默的心,是抖的,根本没有办法力持平静。
她心里、大脑里,冒出无数个念头来,他为什么会跟来,为什么会在这里和她“偶遇”?
她不敢往下想,不想深思,只怕那是一个念想,用手轻轻一碰,便万念俱灰。
萧衍没有立刻从雪地上坐起来,而是大大方方的躺在雪地里,仰头望着星空好笑的说:“这瑞士山又不是你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乔默的手快被冻僵了,她心底微微一沉,看着躺在雪地上的男人轻声说出一个事实,“萧衍,我们早就分开了。”
他这才懒洋洋的坐起来,一个跪着,一个坐着,也感觉不到冷,他就那么啼笑皆非的看着她认真的冷白小脸,半晌才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离婚了还能复婚,何况,我们还没离婚,你还是我结婚证上的萧太太。”
乔默一怔,他也知道这件事了?
可那又如何,就算现在没有离婚,迟早是要离的,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宋夏知,永远隔着一个孩子。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这些。”
她说完,就准备站起来,却是没料到脚踝一痛,蓦地摔倒,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两个人,又变成了方才滚落下来的姿势,她趴在他身上,整个身子被他抱在怀里,压在他胸膛上。
他就那样拥着她,丝毫也没有计较,反是叹息着说:“正好,我现在也没心情和你计较这些。”
乔默再度从他身上爬起来,退开了一些距离,“你来这里到底做什么?”
他不答,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最后,终是站起来,对跪坐在地上的她伸出了手。
她的脚踝应该是刚才滚下来的时候,扭了,不情不愿的搭上他的手,在她没有防备之际,他却是伸手将她一拉,拽进怀里,他的声音轻的飘渺,仿佛刚说完就被风吹走,可是滚烫的气息却久久弥漫在她耳廓。
“我是随你一路来的。”
她几乎没能听见,他已经微微松开她,斜眼腻着她的脚,冷声道:“脚能走吗?”
声音虽冷,可那语气却已经放柔软。
乔默还在方才的怔愣里,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萧衍的转变太快,让她束手无策,还有,慌乱至极。
面前清贵挺拔的男人,已经半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上来。”
她咬唇,“谢谢,我不需要。”
分开的两个人,感情破裂的夫妻,现在又算是什么?
——破镜重圆?呵。
她正要抬脚就走,这脚真够不争气的,怎么也走不了,仿佛是陷在雪地里,怎么也无法动弹。
萧衍斜眼睨着她,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耐的看着她,“你上不上来?”
那语气里,带着一贯的命令口吻。
乔默终是习惯了,习惯去迎合萧衍,她尴尬的咬了咬唇,终是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爬上了他的背。
这附近没有灯光,只有银白色的雪光,衬得萧衍的侧脸泛着冷泽,过了两年,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他,从她的这个角度看去,他的睫毛不比女孩子的短,男人长成这样,也是够妖孽的,难怪海城那么多姑娘对他趋之若鹜。
如果不开口说话,就这样彼此缄默着,乔默会真的错觉以为,他们是一对正常夫妻,妻子脚扭了,体贴的丈夫背着她回酒店休息。
可萧衍这样霸道,注定不会选择平静的男人,终究是会打破一切常规轨道发展的。
曾经,他的霸道,成全了她的全世界,再一手,全部摧毁。
她正怔忪间,只听见他淡声问道:“是不是觉得你老公长得特别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