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塞外追亡逐北,与蒙古铁骑争锋,卧冰吞雪乃是常事,丝毫不以为在关内的荒郊野外露宿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万贞,多年来在宫中虽说心神损耗,但日常生活却称得上养尊处优,有些耐不得这种苦头。
只不过她在石彪面前不能过分示弱,直到被他从马上抱下来放在地上,这才闷哼一声,倚着山石假寐。
石彪笑问:“累了?”
万贞连眼睛都不想睁,哼了一声算是回答。石彪活动了一下手脚,坐在她身边略有些稀奇的说:“我本来以为你会想办法哄我解开绳索,找机会逃跑的。没想到你这么老实,累成这样了也没求我一声。”
万贞有气无力的反问:“我求了,你会放?”
“当然……不会……”石彪拖着长音打量着她疲惫的神情,笑道:“你这女人跟咱家汉家那些小姑娘不一样,算是真正的母老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吃人。真放了你,不知道你能给我生出多少是非来。还不如就这样一直绑着,等回了大同再说。”
他怕夜间生火会被人发现,直接从行囊里拿了酒和干粮来喂她。万贞急需保持体力,也不嫌他的干粮粗糙,就着他的手吃得干干净净,又喝了几口米酒,这才道:“饱了,你自己吃吧!”
石彪有些意外:“我还当你会吃不下呢!”
万贞打了个呵欠,睡眼朦胧的说:“吃不下就得挨饿,我才不亏待自己。”
石彪一拍大腿,笑道:“我就爱你这股别人不能及的劲儿!这世上,什么虚名礼法,都是个鸟!活得痛快,才是真的!你这样想就好,等到了大同,我带你去塞外打猎骑马,纵横漠南,你就知道什么叫做日子过得自由开心了!”
万贞哼了一声:“说得好听,谁知道真过起来会是什么滋味。”
石彪不怕她有要求,笑嘻嘻地道:“放心,你跟了我,不会吃亏的。”
他大口吃喝,万贞斜眼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喂,这下你真的要给我解开绳子了,我内急!”
石彪干脆利落的回答:“不解,我替你解裤子擦屁股!”
万贞目瞪口呆,破口大骂:“我去你妹!你要不干脆现在杀了我算了!”
石彪浑不在意反驳:“这有什么,吃喝拉撒,谁不这么过日子?”
万贞气得发狂:“石彪!你敢这么做,我杀了你!”
石彪见她真的生了气,倒也停下了脚步,嘀咕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都不嫌你臭了,你害什么羞?”
对这样的人,万贞实在无计可施,嘶声道:“好!你杀了我吧!”
她从被掳来就一直顺从行事,从来没有这样决绝的姿态,石彪啧了一声,道:“行了,行了,我给你解绳子,放你自己去,行吧?”
万贞这时候反而不相信他会真的肯了,问:“真的?”
石彪解开套索,突然道:“脱衣服!”
万贞才将已经被绑得麻木的手垂下来试图活动一下,突然听到他这要求,一愣:“什么?”
石彪嘿嘿一笑道:“把衣服脱了再去!我就不信,你一个女人,身上衣服没了,还敢逃跑。”
万贞深吸了口气,解开披风砸在他身上,骂道:“你去死!”
她被绑着在马上颠簸了一天,全身麻木僵硬,撞伤的地方也不少,衣服扔出去根本没有力度。石彪不痛不痒,只当没这回事,直盯着她把披风、比甲、外衣、中衣、内衬都脱掉,只剩下抹胸、亵裤,才摆手道:“行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