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冷静了些,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这可能性太小了!我觉得我俩被惯性自动抹除的可能性都比被弹回去高。”
杜箴言打诨:“妹纸,你不要这么理智不?人生如此艰难,就不要拆穿了吧!”
万贞无言的望着他,这种时候,这人还能这么快的调节情绪,果真不亏是老司机。不过她也是经过风雨的人,发泄了一下心情也平缓许多,慢吞吞的道:“行了,别耍宝了!不就是一个消息嘛!一时惊怒不平而已,还不至于这样就垮了。”
杜箴言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神态,见她果然开始恢复了平静,高兴之余,又油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不能生育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几乎是对人生的否定,不仅仅是自卑,为此自杀的都是大部分。也唯有能够承受生命之重而不骄不馁的现代独立女性,才能一怒之后从容面对。
这样的坚忍不拔的女子,才是他敢放心信任,放心爱慕,放心追求的人啊!
就像他始终无法完全敞开心胸,真正去爱一个明代女子那样,面对万贞,他实在无法不动心!
一念至此,他忍不住握住了万贞的手,正色道:“万贞,我们交往吧!”
万贞愣了一下,见他不是出于安慰和玩笑,不禁皱眉,道:“我不是说过吗?我们交往的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不合适。”
杜箴言苦笑:“我当然知道!可是,万贞,这世间所有事都可以讲风险和收益,唯独感情——那是我最渴盼获得的喜乐,超越了一切物质利益,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求取它!”
万贞默然,一颗心左右摇摆。在这世间,除了杜箴言,她同样不知道还能爱谁!可若要答应他,最后一线理智却又急促的提醒着她其中的风险。
杜箴言看着她的挣扎的神色,深深地叹了口气,柔声道:“万贞,我答应你!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了我们分手,我仍然会将你视如亲人,在回乡这件事上尽己所能的协助你!”
万贞微微摇头,道:“杜箴言,我是很认真、很认真的人!一旦投入而没有好的结果,我怕到时你能够理智的退回亲人的位置,而我反而不能!”
杜箴言温柔的看着她,道:“没关系,任何你不能做到的地方,我都可以帮你补足!老天断了我们的后路,却又给了我们相逢的机会,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万贞怦然心动,刹那间又生出一种杜箴言作弊的感叹来:这个世上,除了他以外,是再不会有人如此符合她的审美,与她观念相合的人了。她怎能拒绝?又怎么忍心拒绝?
然而这个决定一下,她的生活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规划都与过往截然不同,让她马上答应,她也确实有些不敢。
杜箴言也看出了她的犹豫,温声道:“你不用急着答复我,我这次在京都停留的时间超出预计好几个月,无论如何也得回一趟苏松,安排事务了。且你说的转籍到北方来参加科举的事也趁这次回去的机会理一理,看看能不能尽快搞好,赶下一次秋闱。”
被自己心动的人追求,固然让人高兴,但若是双方的关系实在太过珍贵,那同样是一种压力,会让人患得患失。
等杜箴言离开京都南下,没有步步紧逼,于万贞来说实在松了一大口气。
为了方便日后,万贞除了整合她与杜箴言在北方的商业网络,一面注意收集有关科举考试的情报,寻找结交科举体系官员的机会。注意力从内宫转移了大半到外朝,连奉命探望小皇子的差事,她也只是例行公事,不像以前那样用心。
眼看中秋将至,宫中一片忙碌。万贞不去贵人面前跟同僚刷脸争宠,独自躲在屋里处理文件,忙了一个上午,累得斜倚在床上眯眼睡着了。似梦似醒间,房门被人推开,有人走进来坐到了她身边,万贞一惊,倏地睁开眼睛,喝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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