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跑到树下站定,伸手来拉温家扬。
“这种植物叫榭寄生,”周洲指着树上还带着雪花的装饰圈笑着说道,“传说在榭寄生下的亲吻无法被拒绝,而亲吻的那对情侣,也会厮守到永远。”
说着,她踮脚抬头,吻上温家扬的左脸。
温家扬也愣了愣,又立马反应过来,抱住她靠紧自己,吻住她的唇。
交缠间,唇齿冰冷,气息热烈。
周围是铃铛被吹动的叮铃声,雪花一片一片掉落又融化,来时路上的脚印上蒙了层薄薄的雪水。
“我好想让你过得好,”温家扬呼出一口热气,靠在她耳边说,“可是,我没那个能力。我恨死我自己了,让我爱的人过得这么苦。你不知道,我每晚每晚都睡不着,头疼欲裂,看见你躺在我身边的样子,我才感觉我是存在的。从那次比赛开始一直到现在,我的世界都那么黑那么暗,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点光亮。”
因为有你,才有我自己。
“我好恨我自己,今天看见你手上的冻疮,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好疼好疼,好疼好疼。你怎么这么傻呢,还要陪着我吃苦。”
周洲松开温家扬,用围巾轻轻为他擦掉脸上的泪。
“你知道吗,我从前也想过,要怎么和男朋友一起过圣诞。”她温柔地说道,“我想,至少要在榭寄生下吻过,在风吹过的街道上牵手走过,在初雪的日子拥抱过。”
她眼里含着泪,却笑得感动,灯光照得她眼里的星星闪闪发光。“你看,因为有你,我的每个愿望都实现了,这多好呀。”
“我知道你自责,可事情一件件发生,我们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刻。人的一生中有那么多无能为力,如果每次都深陷其中的话,反而会让那些本来有能力做好的事情惨淡收场。这样对大家都不好,不是吗?”
“我们一起慢慢变好,让一个个愿望都实现,你说好吗?”
女孩伸出的手像根救命稻草,此刻的温家扬只想紧紧抓住,不求其他。
总会变好的,不是吗?她想。
她没说的是,年少时她总有对未来的愿景。
那是寒冷冬夜里暖黄的灯光、生火的壁炉,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时钟慢慢走向12点,发出细小的嘀嗒声。她腿上盖着珊瑚绒的毛毯,身边是冒着热气的马克杯,在屏幕上敲打自己喜欢的文字。而她的爱人早已沉沉睡去,房间里穿来细小的鼾声,空气里都是温暖的甜蜜。窗外是别人的星球,屋内是她自己的世界。
但自从他出现在她面前,她便觉得那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陪伴的人是他,那个与他共眠的人是自己,就足够了。寒冷冬夜里,我们共衾同眠,彼此的体温一点点融化黑夜的雪。
这个夜里整个S市都灯火通明,无数个圣诞老人在孩子的梦里穿梭;可灯光再亮也没有那颗心温暖,梦再好也终没有现实考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