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还恨那个孩子吗?”
“一开始是很恨,但慢慢的,时间长了,心死了,也恨不起来了。只是,现在我的魂魄出了井,无处可去,只能呆在这幢小楼里面。”
“你为什么不能出去?”
“院门口有道符。它压在一块红砖下面,只要将那道符拿开,我就可以出去了。那道符是村民放的,他们害怕我,才从道士那里请了符回来,想把我关在这院子里面。”木偶恳求道,“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我想在我即将魂飞魄散之时,见一下我的主人。十年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你能帮我吗?”那个声音愈发的哀婉起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拿了院门口的那张符?”
“是的,你帮我拿了,我就可以见我主人最后一面了。”
“这是小事,没问题。”阿瓦一口就应了下来。
“真是太谢谢你了。”话音刚落,就传来了膝盖碰地的声音。
这令阿瓦更加动容起来。
她想到了乌托,同样是人偶,为什么一个那么自私残暴,一个却是那么的有情有义。“你等着,我现在就去。”
阿瓦下了楼,打开院门,先是小心地探出头左右看了下,见没有人,快速地翻着院门下面的一块红砖头,很快,果然在下面发现了一道黄符。
她将黄符放在手心当中,稍稍握了下拳头,那黄符变在阿瓦的手心里烧成了灰烬。
“谢谢你。”那个声音又在阿瓦的身边响起,气息也离她越来越远,看来,她是迫不急待地想要见自己的主人了。
陈皮喵呜了一声,阿瓦一把抱起他,也快速离开了小院。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就可以回家了。自己一个人出来这么久,依果姐姐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
可是,阿瓦总觉得事情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是太顺利了的原因吗?还是真的自己想多了?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静下心来,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重新捋了一遍,脸色越来越难看,喃喃地说:“小皮,我怎么觉得她在说谎?那个木偶说自己心中没有仇恨,可是为什么会那么偏激地把村长女儿的照片撕得粉碎?她是在利用我?利用我拿开院门前的那个黄符?那个老爷爷没有说起门口的黄符,那个黄符很有可能是她的仇人放的,她所说的那个故事很有可能是假的,她真实的目的就是想复仇!”
想到这,阿瓦连忙回头,既然那个木偶说自己要去找木匠的儿子,那自己一定要马上赶到木匠家里。
迎面正好走过来一个中年妇女,阿瓦向她打听起木匠的家。
“村里的木匠早就死了,早就去世了,他有个儿子,叫志康,现在已经三十岁了,因为父亲去世的早,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但母亲眼睛失明,志康不常跟村里人说话,脾气也怪的很,靠给别人打零工挣钱。村里人都预言,志康这样一直下去,别说进城买房了,就是在农村娶个媳妇都是娶不起的。呶,小姑娘,从这里数,第十家就是,门口有个大石磙的就是。”
阿瓦谢过,一间一间地数着,数到第十家,果然看到这户人家的门口,有个大石磙。
大石磙旁边是个猪圈,一头三个月大的猪正用猪嘴拱着石槽,或许是因为石槽里面一点食物也没有,它发出低沉的嗷嗷声。
以前在索巴达的时候,阿瓦也养过猪,每天都去山上打猪草给猪吃。她有两只小花猪,被她喂得肥肥的,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短小的尾巴绕成一个很规正的圈。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阿瓦真想好好地抱一抱它。
四周都很安静,陈皮也没有像被人踩着尾巴似的尖叫起来,至少可以看出,那个木偶还没有下手,但或许,此时正躲在家里的某一处。
就这时候,门打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提着一个小木桶过来了,似乎没有将阿瓦放在眼里,径直走到猪圈旁,将猪食倒了石槽里面,转身又提着空桶向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