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是前额受的伤,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个砖块,根据检测数据比对,凶器就是那个砖块。砖块上面没有指纹,却有一根纤维。”高个子警察锐利的眼睛扫了下,发现电脑桌旁放着一个布艺包,包由粗布制成,前面画着一支枯荷,“那是你的包吧,我们想带回去检验。”
杨月仙手指反扣着沙发,指甲尖快要戳穿沙发布,“哦,你们带回去吧。”当天晚上她就是将砖块装进这包里,带到了厕所里面,事后包里落了很多的砖屑。
不过,回到宿舍后,她认真的浸泡、清洗,然后翻过后,晒干。以她的认知,这样“干净”的包,就算是警察查到了,也查不出什么来。
但她的心里还是相当的紧张,至少警察的侦查方向是对的。
矮个子去拿包,发现包里有东西,又递向了杨月仙,杨月仙将里面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拿出来,又放在桌子上,向前推了推。
“还有一个问题?”高个子再一次问,每个字更令杨月仙心速加快。
“发现死者的女生见到女生说,她见到死者时,死者还有一口气,她说,”高个子故意停下来,身子倾向杨月仙,语速放慢,“死者只说了一个字,想知道是什么字吗?”
杨月仙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算了,该问的我已经问了,你有什么想补充的吗?”高个子问。
杨月仙听得出这句话的意味,其实是,只要你坦白交待,我们会从宽处理。
“没有。”杨月仙抿了抿嘴唇,低声说。
警察走后,杨月仙的心再无法安定下来。她看着梳妆台,觉得跟那面镜子比起来,警察的话更令她惊慌不已。
她定定地坐着,像木头人似的,很长时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时间快接近十二点时,整个夜都安静下来了。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几乎将她直接从沙发上弹坐起来。
她快速地做着思考,这个点了,绝对不可能还是警察。那么,会是房东吗?房东不住在出租楼里面,应该也不会。那会是谁呢?
敲门声又响了一声,叮咚,像小锤一样落在她的心上。
“谁——”她的声音像弓着背的小猫在叫。
“我。”
简短的一个字,能快速辨识出来的信息就是,这就是个男生,还没变声,带着点奶气。
杨月仙被一团疑惑塞满了,她犹豫了一下,走到门边,并没有立即开门,只是贴着门问,“你是谁?”
“开门就知道了。”
杨月仙心一横,打开了门。她有点霍出去了。
门刚打开了一道缝,一只小脚就挤了进来,快速地闪了进来,然后手往身后一背,顺手关上门,冲着杨月仙嘿嘿地笑。
杨月仙打量着他,他看上去大约十岁左右,头戴小钢帽,身穿迷彩服,脚上穿一双黑色的大头皮鞋。因为看上去比自己小很多,杨月仙的心松了下来,但心里又觉得不对劲。这个孩子的动作,表情,和他的年龄明显不相符。成年渣男有的下流,猥琐,在他的身上,都得到了体现。
“有烟吗?”他进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没有。”杨月仙说,她已经后悔,将他放进来。
他有些失望,四处乱翻,好像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里,杨月仙跟在后面,看着糟蹋自己刚刚整理好的新家,既心疼,又气愤,还不能发泄。因为越靠近他,就越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戾气。杨月仙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最后,那个不速来客得到的战利品只是桌子上未磕完的瓜子,和未喝完的酸奶,仅此而已。
他迁就般地安静下来,一边磕瓜子,一边喝酸奶,他丝毫不介意杨月仙喝过一小半。喝的时候,发出很大的声音,还捡起杨月仙之前所看的那本书,瞅了一眼,又抛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