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颜沉吟片刻,站起身,看上去便是要离开的样子。
十七一愣,咬着牙用一边臂膀撑起半个身子。急急地一把攥住她的袖口,喘着气道:“别、别走……便像是上次那样陪我一阵可好?”
赵清颜回过头,却是见着榻上那人巴巴望着自己。冷汗顺着前额蜿蜒淌下,没一会儿没入衣襟失了踪迹。
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又出现了。
赵清颜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重新坐回了榻上。她抬手抚了抚十七冰凉的额,将碎发全数拢去耳后。
“本宫不是大夫,这样坐着陪你,你便能好了?”
十七像是听不见赵清颜口气里的嘲弄一般,鼻息间都是她身上撒发出的幽甜沁香。他放心地敛眸,重新开始以内力调理气息。
合眼的时候,十七紧绷的四肢慢慢放松了下来,只刚刚攥着赵清颜的那只手却依旧一动不动,怕她趁自己不注意,又要悄悄走了似的。
赵清颜见此也不再说话了,坐在原位任他拉着。扯了薄被衣角给十七盖在腿上,让他一人安静地休息。
却是当天下午,出去寻药的小厮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见那小厮手里领着一叠药包,眉梢间满满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墨云第一个迎上前去,询问了一番之后,也是难得的露出了一点笑意。
这药方原本传自西域。道是西域的大王年轻时南征北战,数十年前在战场上中了毒箭,那剑上涂抹的毒粉也源自域外,毒性罕见。
经过救治,那西域大王的命捡了回来,却是余毒难清,落下了病根。每逢酷暑或是严冬,便会发作,每每痛得整夜难以入眠。
后来,便有妙医研得这记方子,虽不能拔出沉积在体内的毒污,却是能缓解疼痛。
十七身上的毒素虽与那大王不是一种,发作之时的症状却是与其相似非常。墨云猜想这缓解之药定然也能在十七身上奏效,便立即撒下重金替他寻来。
不过这剂药方的药效是否当真如传言那般奇妙,还是等得十七下次发病之时,试过方能知晓。
药方拿到了,赵清颜仍觉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唤杏桃明日代替她进宫一趟,再寻那太医院的张大夫给十七瞧瞧。顺带也将锦绣阁剩下的几贴补药带回来,继续给十七日夜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