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整个人瞬间石化,只能直愣愣地瞧着她像只小猫似地缩在自己怀里。浓密的睫毛,又长又卷,随着她的一起一伏的呼吸,微微颤动,投下两片浅浅的阴影。
她睡着了。
病着的主子无辜得像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在他眼前熟睡。看上去愈发柔弱,愈发……惹人怜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底深浓的情愫也只敢在这时偷偷展露。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有些颤抖地探向她泛出淡淡红晕的脸颊。
粗糙的指腹触碰到娇嫩的肌肤,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睡梦中的赵清颜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身躯一震,将手一下子挪开,被自己放肆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怎能这样对她,他怎配这样对她。
唇角扯出苦笑,他起身,小心翼翼地让她躺回枕上。凝视着她的眼里,有压抑的爱慕,沉重的渴望,更有铺天盖地的痛楚。
在公主府里当上了主管,这一年,他更是清楚地意识到,他的主子是怎样的卓尔不凡。
府上府下,人人夸她体恤下人菩萨心肠。
皇城内外,百姓赞她是知书达理蕙质兰心的平阳公主。
这样难以高攀的人,是他的主,也只能是他的主。
紧握着拳,高大的身躯缓缓起身。烛火摇曳,忽明忽暗,倒映出来的背影显得有那么几分落寞。
他转身,踏出房门。再抬起头时,眼神漠然,脸上已经不再带有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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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颜再醒来时,发现只有杏桃守在榻边,十七早已没了踪影。
回想起睡梦间环抱着的温暖胸膛,她竟然感到有些怅然若失。
“公主你忽然在笑什么呀。”
杏桃的声音让赵清颜一愣。
原来她只是想着那十七,嘴角就不经意间漾出了笑意。
她没有说话,只是吃了几口杏桃带来的饭菜,便吩咐杏桃可以下去休息了。而她自己平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她清楚她对十七的好早已超过对待普通下人。那种特殊感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或许是对他屡次舍命相救的感动,又或许是在依恋他身上给她带来的一股讲不清楚的安全感。
想着,营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觉得是十七。
几乎是带着几分期待地,她起身下榻,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抱了个满怀。